第二日,果然有大臣聯名彈劾靖王爺蕭逸,說靖王爺蕭逸為了取悅自己的王妃,居然置江山社稷於不顧,如此任性胡為又沒有責任心之人,難以堪當大任,奏請皇上收回靖王爺手中的兵權。
打蛇打七寸,果真又狠又準,所謂收回手中兵權,無非是垂涎靖王爺手中的虎賁軍,二皇子蕭壽、沐忠國和方誌清等人聽得頻頻皺眉,卻一言不發。
右丞相上官雲清卻一臉事不關己高高掛起,竟是由著這些人彈劾,皇帝蕭震天好幾次都將目光投向上官雲清,似在征求他的意見,他都隻當沒看見,搞得蕭震天十分憋屈。
要說逸兒此次當真有點過分,便是秋兒真的身子不適,他多派些侍衛護送秋兒出去散心便是,怎地自己也跟去了?而且一去就是兩個月,這朝中有多少大大小小的事情等著逸兒處理啊?說他任性胡為又沒有責任心當真一點都不冤枉。以前逸兒天天在蕭震天還不覺得,甚至時時擔心逸兒功高蓋主,現在逸兒動不動就幾個月離朝,他卻倍感艱難。前幾回至少還有個良兒和楠兒撐著,這回好了,三兄弟像是商量好了一般,竟是人人都不在,這可難死蕭震天了。
雖說上官雲清也很不錯,但雲清的性子太過平和,遇到這種公然彈劾的時候,是怎麼樣都壓製不住的。聽見堂下的大臣們吵得不可開交,蕭震天一個頭兩個大。
唉!若是逸兒在,這些人哪裏敢公然彈劾?便是連個屁都不敢放一個。如今都來逼迫他這個皇帝,可不是覺得他蕭震天軟弱好欺負嗎?
這段時間他的身子有些疲憊,精神雖尚可,但人卻時時感到乏力,再被這般爭吵,蕭震天實在煩悶不已。說來也奇怪,若是放在幾個月前,怕是自己早就大開殺戒了,怎地最近這段日子卻見不得半點血腥?難道是他心腸太軟,竟讓這些人都長了脾氣?
正要發怒,卻聽堂下一人大喝一聲:“爾等給我住口!”
蕭震天忙定睛看去,待看清楚時,不由樂了。
當真是瞌睡碰到熱枕頭,可不是還有個天不怕地不怕的黃毅嗎?嘿!別說,手底下有這麼個五大三粗的炮筒子,有時候其實也挺好的。且看這黃老粗要說點什麼吧!
黃毅是朝中出了名的直性子,便是皇帝蕭震天他都敢當麵指責,更何況是這些烏煙瘴氣的勢利小人。且他又戎馬一生戰功赫赫,眼睛裏能看得上的僅有靖王爺和靖王妃夫婦,朝中除了與之交好的沐忠國、方誌清等人平時敢與他拌拌嘴外,倒是再也沒有人敢跟他死磕。
眼下一見黃毅虎目怒睜,臉盤兒黑得如同鍋底灰,先前嚷得最響的幾個大臣一時間都被唬住了,小聲嘀咕幾句便回歸原位,倒是連個屁都不敢再放。
“TMD!老子倒要看看,誰還敢再彈劾靖王爺?”但見所有人都噤了聲,黃毅一上來就爆了句粗口:“靜安王朝若是沒有靖王爺,爾等還想過這種美酒佳人的快活日子?做夢!當年靖王爺率領老夫戰場殺敵時,爾等不知道還在娘肚子的哪根筋裏轉圈兒,眼下也敢信口雌黃想要奪靖王爺的兵權?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看看自己有幾斤幾兩重,倒是配也不配掌管虎賁軍?”
蕭壽、沐忠國和方誌清不由望向上官雲清,卻見上官雲清像是沒有聽見似的,隻是抬頭望著金殿大梁,倒像是那梁上掛滿了黃金似的。
蕭震天聽得十分過癮,但黃毅這話當真不好聽,怎麼說這都是金鑾殿,這大老粗怎地一上來就罵人?還罵得如此難聽。
話說,靜安王朝的江山社稷是他蕭震天守住的好不好?怎地這老匹夫全都扣到逸兒的頭上去了?
“咳咳”咳嗽兩聲,蕭震天剛清了清嗓子,卻有不怕死的大臣輕聲反駁道:“那些事情都是靖王爺以前的功績,現下的靖王爺,哪裏還有半點誌向和銳氣?我等難道還要擁護這種隻沉迷於女色的昏庸靖王爺嗎?”
“放你娘的臭屁!”話音才落,黃毅已大吼一聲撲上前,硬是將那胡言亂語的大臣揪了出來。
二話不說,掄起鐵錘般的拳頭,嘭地一聲便砸在了此人的臉上:“你算個什麼東西,也敢這樣汙蔑靖王爺,單憑這句話,老夫就能治你個以下犯上的大不敬之罪!”
黃毅的一拳頭可不是鬧著玩兒的,靜安王朝本來就重文輕武,彈劾的人大多都是文官,這個言官韓大人更是個小雞崽兒一般瘦瘦弱弱的文弱書生,哪裏經得起黃毅的重拳。一拳頭下去,便如魯提轄拳打鎮關西一般,韓大人的臉立刻成了染料鋪。
方才彈劾的眾臣們登時進的氣少出得起多,隻恨自己不長眼,怎地將這麼個鬼見愁惹毛了,盡可能地往後縮,個個都指望降低自己的存在感,最好能讓黃毅隻盯著韓大人忘了他們。
不知道是誰腦子轉得快,突然撲通一下跪倒在地哭訴起來:“皇上救命啊!黃毅大人當朝毆打朝廷命官,乃是死罪,死罪啊!”
立時,撲通撲通跪倒了一大片,便是先前沒有彈劾靖王爺的文官,也有不少因懼怕黃毅跟隨著跪了下去。
蕭震天頭疼不已,他就說黃毅這個老匹夫成事不足敗事有餘,什麼事情都要做這麼過,見好就收豈不是皆大歡喜?偏偏這大老粗不長眼色,竟是越說越來氣,還動了拳頭,眼下可要怎麼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