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逸不是在賣弄,也不是擔心雲清的肩膀撐不住他把他摔下來,他是在做示範,在用最簡單直白的動作給雲清做示範,清清楚楚地告訴雲清,等一會兒他要怎麼做才能穩穩當當抓住上麵的人梯。
倘若隻靠彈跳力,除非雲清是喬丹或者是成龍,否則雲清怎麼都不可能想到這種借牆給力的法子增加彈跳的高度。雖說畢業牆很光滑,但卻不至於滑不留手,隻要雲清將跳起來的角度掌握好,蕭逸的計劃就有可能一次成功。
她的夫君,這個麵冷心熱的男人,他怎麼這麼好,怎能這麼好?
蕭逸已用雙手牢牢抓住了蕭楠的手腕,接下來,他要做的是將雙手換成雙腳遞給蕭楠,然後和蕭楠他們一樣,倒掛金鉤地迎接雲清跳起來。
身子已經蜷起來了,下意識地向秋兒掃過去,目光正對上秋兒心疼含淚的眸子,蕭逸的動作立刻停止了。
雖是倒著看的,他還是清楚地看見兩行淚珠自秋兒的眼角緩緩落下。心頭一抽,蕭逸不由自主張嘴無聲地說:“寶貝兒,我愛你!”
這種互動的方式除了他們夫妻二人,這世上隻怕沒有第三人能看懂。沐之秋麵上滕地升起一層紅暈,眸中淚光依然,唇角卻一彎,笑了:“加油!我也愛你!”
無聲的愛卻似世上最最動聽的情話,蕭逸冷傲俊朗的臉上登時浮現出得意和滿足。
上麵的人看不見靖王爺的表情,便是蕭楠也看不見三哥在幹什麼。不過是將手換成腳的動作,三哥如何做到一半就停下了?要知道這種姿勢很難受哦!就像三嫂說的那樣,吊久了會得腦充血的。
三哥喲!快點哈,你到底在幹嗎?
握住蕭逸手腕的手指不由緊了緊,蕭楠差點罵出聲來。
好在蕭逸立刻察覺到了蕭楠的提醒,衝下麵觀望的寶貝娘子擠擠眼睛,雙腿一提,一個漂亮的鷂子翻身,蕭楠手中的手已經變成了蕭逸的雙腳。
蕭楠隻覺眼前一花,手中已變成了三哥的腳腕。心頭大駭,TMD!三哥這是要作死嗎?招呼都不打一聲,突然就換了,他都沒有注意好不好?幸虧身體已經處於繃緊狀態,隨時都在備戰,若是自己這麼思想不集中,一下沒抓緊,這般讓三哥掉下去,便是三哥武功蓋世,隻怕也會磕破腦瓜子。三哥到底想嚇死誰?
暗自將三哥好一頓臭罵,蕭楠趕緊提氣斂神,死死抓住三哥的腳腕。
如此,地麵上隻剩下隊長上官雲清一個人了。
沐之秋和冬果雙拳緊握,緊張得心都要蹦出來了。現在,有了蕭逸的加入,人梯到地麵的距離縮短了很多,但依然有兩米多。
若在平時,這兩米多的距離對於雲清這種一米八幾的大高個來說算不得什麼,便是雲清的彈跳力再差,他也應該可以夠到蕭逸。可是,此一時彼一時。現在的雲清可不是最開始的雲清。他已經體力透支了,站在地麵上,他大汗淋漓,渾身濕透,連頭發上都在往下淌水。這樣的雲清,能不能有蕭逸那樣驚人的體力和耐力呢?
果然,上官雲清深吸幾口氣,艱難地活動一下腿腳,便學著方才蕭逸的樣子退後幾步跑起來。隻是先前的體力消耗實在太大了,每一次他彈跳起來一隻腳觸到畢業牆還沒來得及借力,就會滑下去。最後一次,許是沒有掌握好力度,身子前傾,額頭竟重重地撞在了畢業牆上。
高潔的額頭上登時紅腫一大片了,沐之秋死死咬住下唇,強迫淚水不要掉下來,眼淚卻依然在眼眶中打轉轉。
冬果索性用手緊緊捂住自己的嘴巴,如花的小臉上都是淚水。
最後這一下著實撞得不輕,上官雲清彎下腰扶著膝蓋大口大口喘氣,唇角帶著自嘲的笑容。賽廣將軍說得沒錯,他才是那個真正拖後腿的人,他才是最沒用最無能的那一個。蕭逸已經給他做了示範,從夜襲到蕭逸,四個人被倒掛金鉤地吊在哪裏,高台上還有賽廣將軍等數十名虎賁軍、暗衛和褚國水師的兄弟們在努力,在咬著牙堅持。偏偏他如此無用,就差一點點,每一次跳起來就差那麼一點點,用之秋的計算方式,是二十公分還是十公分?他幾乎能感覺到蕭逸手指上的溫度,可他就是上不去,他夠不到蕭逸的手。在蕭逸做起來那般輕鬆的動作,由他來做,竟是比登天還要難。
他要怎麼做?他該怎麼做?
方才之秋和蕭逸之間的互動上官雲清都看到了,他是如此了解之秋,便是之秋的一根頭發絲他都不會記錯,又豈會不知之秋那種無聲的口型代表著什麼?
之秋在說:“加油!我也愛你!”
沒錯,她說“我也愛你”,必是蕭逸說了愛她的話之秋才會回應。之秋那樣矜持自愛的女子,豈會在大庭廣眾下與蕭逸互動調情?
她是情不自禁,是心疼蕭逸,也是感激蕭逸。
之秋的感激除了為他上官雲清還能有誰?是他,是他拖累了之秋,拖累了蕭逸,拖累了整個團隊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