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之秋心頭一緊:“去寒城?為什麼要去寒城?”
寒城那個地方沐之秋的印象頗為深刻,想當初,她和蕭逸從孤島上返回,與雲清一同三人乘車,蕭逸用開水將雲清燙傷,可不就是最後往返寒城捉回冰蟾負荊請罪,才使她二人感情得以升溫的嗎?
寒城,顧名思義,乃是靜安王朝最最苦寒之地。最關鍵的是,寒城乃是靜安王朝與匈奴接壤之處,乃是靜安王朝前往匈奴的門戶。
蕭逸不可能平白無故地跑去寒城,除非,匈奴來犯。
褚國一戰她和蕭逸分別半年,如今匈奴來犯,他們夫妻又要分開多久?
難怪在褚國的這短短十幾日蕭逸百般索要無休無止,難怪蕭逸會將淩兒帶去褚國分散褚天淩的注意力抓緊時間與她溫存。原來,他是專程跑到褚國皇都與她告別的,原來,他想要的,不過是這十幾日的夫妻團聚形影不離。
但見寶貝娘子目光閃爍,眸中皆是擔憂,蕭逸已知秋兒猜出了大概,遂點頭道:“然!半月前,寒城來報,匈奴屢屢來犯,在我黑山一帶燒殺搶掠無惡不作,寒城城防空虛,恐難以支撐。故,父皇派遣黃家軍前往寒城戍邊!”
“混賬!”沐之秋大怒:“黃毅將軍的黃家軍世世代代戍守昆侖線上,你們讓一個習慣於在大沙漠裏打仗的五旬老將軍率兵跑去冰天雪地的寒城抵禦外敵,這不是開玩笑嘛?皇上如此昏庸,你等如何不加以勸阻?”
“三嫂!不是這樣的。”蕭楠忙道:“父皇病重,已昭告天下,由八哥代為監國,所有文武百官和黎民百姓,見到八哥形同親見父皇,這道聖旨到底是不是父皇的意思我們尚不知曉……”
說到最後,蕭楠已然底氣不足。
沐之秋一愣:“這是什麼時候的事情?”
上官雲清輕歎一聲:“半月前!”
又是半月前,好巧,當真好巧。難怪蕭逸聽之任之,難怪雲清見死不救,難怪連蕭楠這樣的火爆脾氣都能眼睜睜地忍氣吞聲。這樣混賬的軍令哪裏會是蕭良下的,分明就是蕭震天為了削弱靖王黨的勢力故意將蕭良推出來當傀儡。
什麼狗屁監國?什麼混賬父親?和舅舅相比,蕭震天簡直就是一頭吞噬親子的惡狼。
“秋兒?”看著他的小女人,蕭逸的目光幽深如海,內裏皆是壓抑的驚濤駭浪,“黃毅將軍一到寒城便因水土不服病倒了,黃家軍亦有一半將士因水土不服喪失了戰鬥力。此時還不是調動虎賁軍的最好時機,所以為夫請命,先帶著靖王府的千餘名暗衛和雲清前去救急,父皇準了。”
蕭逸說的是父皇準了,而不是蕭良準了,可想而知,韜光養晦重兵在握的蕭逸這段日子過得多麼憋屈。
這種感覺就像你明明是個家財萬貫又心地善良的大富豪,麵對一群饑民想要開倉放糧,偏偏有人橫加阻止,發現你有錢便想要你的命,所以,你必須得裝成一個窮光蛋,硬生生地忍下所有的同情心。
該死的蕭震天,遲早有一天,她沐之秋會讓他嚐嚐不顧國家安危隻惦記自己那點肮髒心思的代價。
“懂了!”慎重地點點頭,眸中精光畢現:“靖王府的暗衛們不能離開,雲清更不能離開,我與你同去寒城。”
不待蕭逸回應,沐之秋扭頭衝身後的夜襲和沐雷道:“夜襲?你速回京城調兵遣將,將所有的野戰軍全部帶往寒城,沐雷與我和王爺先行,咱們在寒城彙合。”
蕭逸目光灼灼地看向自家寶貝娘子,他的小女人他的妻,他就知道他的秋兒會以大局為重伴他同行,他就知道,他的秋兒會在危難關頭與他同生共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