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衝兒,你和子姝還有周家那小子乖乖待在府裏,等你父親回來。”曹洪突然想起什麼,不放心地叮囑道,生怕這三個膽大包天的小孩子一聲不吭的跑到軍營裏去,萬一感染上風寒,大兄豈不是更要方寸大亂了。
“周小子,你最年長,也應當知道分寸,你看著這兩個小的,別讓他們倆過去添麻煩。”
“將軍,我想去看看,要不我沒法對症下藥?”
聽到郭嘉和曹操尚安,林嫿鬆了口氣,緊接著微微皺了皺眉,雖然明白曹洪的擔憂,但這個時候不到軍營中看看情況,實在不知道該如何下手。總不能亂治一氣,那到時候,不是那些士兵先死,而是她這個逆天改命的人先吐血而亡。
“這......”曹洪原地躊躇半晌,這事他還真做不了主,但心裏還是偏向林嫿的意思,他雖不是個仁慈的主,但跟自己麾下的士兵早就打出感情,看著自己無數的兄弟遭受病痛的折磨,心裏著實不好受。
“叔,子姝說的對。”
曹洪沒好氣地衝曹衝翻了個白眼,“倉舒,你又不是醫官,去了也是白去。”
左右權衡利弊,曹洪最後還是決定先帶林嫿去軍營,反正林嫿與他們不同,尋常病邪奈何不了她,曹衝和周不疑就沒那麼好運了,被勒令呆在府上,乖乖麵壁思過。
周不疑,曹衝豔羨地看著林嫿跟著曹洪大搖大擺地出府,麵帶苦笑地對視了一眼。
“曹將軍。”
林嫿乖乖跟在曹洪身後,不是有巡邏的士兵在一個個營帳間穿梭。此時的曹軍沒有遠征烏桓時的意氣風發,人人臉上都帶著沉重,連帶著腳步也是陰沉沉的,就連曹洪身邊跟著一個孩子也沒能引起他們的注意。整座軍營如同一潭死水,寂靜卻沒有生氣。不知是不是軍營建在城外,風格外的凜冽,颯颯寒風如同刀子一樣,像是要割斷他們最後的希望。林嫿不自覺地打了個哆嗦,緊緊跟著曹洪的腳步。是錯覺亦或是事實,越往裏走,那股陰寒越發重,那是濃烈的死氣,是生命即將逝去的征兆。
“子姝。”
林嫿正沉浸在自己的思緒中,忽的被一聲暗含著怒氣的聲音給揪了出來,定睛一看,可不久是自己日思夜想的郭嘉,重逢的喜悅成功地讓我們的林嫿小朋友忘了她的罪行,興高采烈地撲了上去。數月不見,郭嘉除了精神差了些,倒沒什麼變化,天青色的夾棉袍穿在身上,不顯臃腫,反而有種飄飄欲仙的感覺。
雖然心裏對林嫿不顧自身安危的行為感到十分氣憤,想要給她一個教訓,但到底還是接住撲過來的小身子,古人說,一日不見,如隔三秋,算算,他們也就一百多個春秋未見。要說不想,絕對是騙人的。
“先生,不冷嗎?穿的這樣少。”林嫿把自己埋在郭嘉的棉袍裏,聲音悶悶的,方才還看不出來,現在才發現郭嘉穿的真不算多,身子本就不好,還不好好愛惜,也不怕把自己折騰病了。
“還說我,你不冷嗎?”郭嘉摸了摸林嫿的背,灰撲撲的棉襖,像是偷穿了大人的衣服。原本肉嘟嘟的包子臉瘦了不少,下頜見了不少。要是留在許都,她何必吃這種苦,穿不好,吃不好。
“冷,見到先生,就突然不冷了。”林嫿愛嬌地眨眨眼,整個人有著說不出的生機。
千穿萬穿馬屁不穿,即便是郭嘉,也經不住馬屁的攻擊,寵溺的笑道,“幾個月不見,跟誰學的油腔滑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