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樂山被刺鼻的清涼油味熏醒。
眼睛還沒睜開, 就聽見無雙派飛車的靈獸嘶鳴。
“阿漣……”唐樂山揉著突突直跳的太陽穴坐起來,發現自己是躺在邢漣的床上。
邢漣就坐在床邊。
“師兄,無雙派來接你了。”邢漣扶了唐樂山一下, 把話說全道, “日月宗界碑破碎, 慕容掌門請您去一趟。”
“什麼?”唐樂山吃了一驚, 連頭疼都輕了。
在修真界待得夠久, 他知道修真界的界碑其實隻有四塊,分別在淩雲宗、日月宗、無雙派、無極宮地界,由他們負責看守。
界碑是修真界結界的基石, 如果界碑破碎, 結界也岌岌可危。
唐樂山心裏又是沒來由地一陣難過,他說不清這情緒從何而來,但他此時確實要走了。
門外依舊是他剛喝酒時的夕陽景致,唐樂山卻感覺自己睡了很久,邊下床邊說:“阿漣, 這酒勁兒太大,你別喝了。”
“我不喝。”邢漣靜靜立在一邊, “你以後也少喝,酒量太差了。”
唐樂山:“……”
被鄙視了。
不過想想當時的情景,多難得的獨處機會,就這麼被他睡過去, 確實值得扼腕。
而且他朦朧記得阿漣要跟他說什麼來著……
“師兄你快去吧,”邢漣笑道, “慕容掌門等急了。”
因為有邢漣壓在心上,唐樂山惴惴不安的感覺倒是淡了許多,他鎮定地點點頭:“我去看看, 盡量早點回來。”
說著,他走到院子門口,打開了門。
然後他又折返回來。
“阿漣。”唐樂山又走到邢漣身邊。
邢漣已經跟著唐樂山走到院子裏,站在銀杏樹下,正要目送對方遠離。
他麵露疑色,唐樂山卻二話不說,執起他的胳膊。
靈鎖顯現,唐樂山謹慎地伸出掌心,一點點抹去了符咒。
“???”邢漣驚訝,“你不是說不能解開嗎?”
唐樂山這才抬眸,跟邢漣對視道:“此一時非彼一時,修真界不安全,我不在,你要保護你自己。”
邢漣抿了抿唇,突然一把摟住唐樂山。
“師兄,”他深吸了一口唐樂山味道的空氣,“等你回來,我有話跟你說。”
隔著衣料,唐樂山仿佛能聽到邢漣的心跳,明知道時機不對,他還是期待又害怕地問:“什麼話?現在說不行?”
邢漣卻鬆開他,笑著搖搖頭:“不行。”
“嗷!”靈獸的嘶鳴改成高亢的咆哮,唐樂山聽出催促的意味,隻好歎了口氣。
“好吧。”他笑了一下,抬手兄弟似的拍了拍邢漣的肩,“我走了。”
邢漣頷首,揚了揚下巴,示意唐樂山離開。
可唐樂山卻抓起他的胳膊,瞬間衝上天:“要走一起走!”
長青峰禁止之外,拉車的靈獸焦躁,裏麵坐著的慕容凱也焦躁。
然而車門一開,唐樂山和邢漣一起進來,他還是愣了一下。
“慕容掌門,打擾了。”邢漣很客氣地跟慕容凱打招呼,隨後才安分地坐下。
唐樂山則神色自然地挨著邢漣坐,看向慕容凱道:“現在情況如何?”
慕容凱:“……”
邢漣也想不到唐樂山會決定帶著他,可唐樂山抓起他的那一刻,他喜悅的心情,讓他甘願為了對方粉身碎骨。
唐樂山在慕容凱一言難盡的目光中淡定極了,他也感受到邢漣投過來的視線。
為了不露怯,他轉向窗外,假裝從容賞雲。
他是臨時起意,帶上邢漣的。雖說長青峰也挺安全,但哪裏能有自己身邊更安全?
沈逸風都不顧非議挾持著白千沫呢。
他學一下男主角,不過分吧。
慕容凱給唐樂山簡單說了下狀況,但是在到日月宗之前,唐樂山沒想到有這麼嚴重。
日月宗占地廣闊,規模跟淩雲宗不相上下,主峰巍峨屹立,莊重恢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