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雙修長的手,皮膚白皙瑩潤如玉色,一看就是男人的手,卻緊緊攀著木質桌子的一角。
青筋從淡色的皮膚下迸現,幾乎可以感受到他有多麼用力。
視線往上抬,那雙手的主人正微微喘息著。
麵容冷硬俊朗的青年餘光一瞥,瞥到在陽光下微閃的金屬針頭,擰著眉閉上眼睛,認命似地由著醫生把注射器裏的透明液體都注入自己體內。
“這是最後一次了,以後我不會再幫你注射抑製劑了。”
戴著白色口罩的醫生把針頭拔出,利落地拿著浸過酒精的棉絮,對他道,“自己按著。”
傅行簡用棉絮按著針孔,慢慢睜開眼睛,眼神已經恢複清明,問,“為什麼?”
“你說為什麼呢?我都搞不懂了,你這個暈針暈血的人怎麼還盼著我一直給你打抑製劑呢?”林遙把針管扔到垃圾桶裏,一字一句,道,“要不是我當了醫生知道你的性別分化結果,還真不知道堂堂傅氏集團的總裁竟然還會怕打針呢!”
他和傅行簡是大學時的同學,還是舍友,可傅行簡卻藏得夠好的,連他們一起同屋共處四年都不知道傅行簡是個o。
在他們那些同學的眼裏,都覺得像傅行簡這種身高腿長,氣場一米八的妥妥的會是個Alpha呢,沒想到開學第一天傅行簡自我介紹,說自己是個Beta,讓所有人大失所望。
社會上的認知還是把Alpha當做絕對的強者,無論是從體力上還是從智力上,Alpha都要遠勝其他人一籌,而Beta大部分隻能是普通人。
至於Omega,由於成年後每月都有發情期所以很少出來工作,很多omega也是不會上大學的,隻會在家裏學習相夫教子,如何做一個賢妻良母。
直到林遙畢業後做了醫生,偶然發現來醫院注射抑製劑的人竟然是他大學的舍友,才知道原來傅行簡把所有人都瞞過去了。
傅行簡是個omega,一個一直靠著抑製劑掩蓋信息素的omega,定期會有發情期,但卻一直用抑製劑抑製。
自從發現了這個秘密,林遙作為他的大學同學兼好友,自然承擔了之後定期為傅行簡注射抑製劑的工作。
然而,他現在卻說不會再給他抑製劑了。
傅行簡微微皺著眉,追問,“為什麼說是最後一次?”
林遙瞥他一眼,冷笑道,“你還想著靠抑製劑遮蓋自己是o的事實呢?你都二十五了,再用抑製劑強壓著發情期的話,會對身體產生很不好的影響。別說我沒勸過你,不想要命了就繼續,你自己注射去吧。”
“……”
傅行簡剛剛被注射過抑製劑,感覺身上異樣的情潮在慢慢褪去,腦子重新清醒了過來,隻是渾身還是有些發軟。
他抬起酸軟的手指揉了揉眉心,有些無奈道,“那你說我該怎麼辦?”
總不能宣告天下他其實是個omega吧。
“作為你的朋友,我隻能給你一個忠告——盡快找一個Alpha,越快越好。今天的抑製劑大概隻能維持三四天左右,到時候失效的時候還找不到Alpha的話,我也愛莫能助了。”
“……”
傅行簡看林遙說的也不像是開玩笑,隻能揉著眉心思忖著。
現在好像沒別的辦法可選,他是不想被上,但更不想拿自己的身體玩命。
今天早上,他一醒來就覺得身體不對勁兒,異樣的情潮讓他幾乎都站不起來,滿屋子都是omega甜膩的信息素,濃鬱得化都化不開。直到被送到了醫院,又注射了抑製劑才勉強緩了過來。
自從成年以來,傅行簡的發情期就從沒正常度過過,也許是因為一直用藥物壓製的原因,他的情期一次比一次來得洶湧,幾乎要到了無法抑製的程度……
“怎麼樣?想好了沒?”林遙在旁邊冷漠地問他。
他都不知道傅行簡是為什麼到現在都不找個Alpha的,憑他的條件要想找個相配的Alpha不是個難事兒,但他就偏偏要落個浪蕩隨性的諢名,明明是個Omega偏要裝成Beta去到處沾花惹草。
人家都說傅總眼界高,有潔癖,勾搭他的男男女女他是來者不拒卻沒一個能爬得上他的床。
實際上,估計也隻有林遙和傅行簡的家人們知道,他一個omega也不可能去和那些人上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