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翊沒想過他那麼幹脆,他在來的時候在路上想了很久,要是傅行簡實在不想去的話,他也能編個理由糊弄過去他父母。隻是怕他父母由此對傅行簡觀感不好,而某人看著就不是會妥善處理這種關係的人。
這樣的回複讓宋翊覺得自己準備好的說辭全都用不上了,怔了一下,沒有忽然沒了用武之地的失落,隻有欣然,幾乎下一刻就想抱著他轉圈了。
還好,傅行簡看穿了他的心思,及時製止住他的動作,抬抬手,道,“別那麼激動,我隻是答應了,還不確定能不能做好呢。”
“我相信,他們一定會喜歡你的。”宋翊笑著說。
傅行簡卻沒什麼信心,白他一眼,“是麼?你自己摸著良心說說,你覺得他們真的會喜歡我?”
宋翊略一沉吟,溫聲道,“還是有機會的。”
“切。”
傅行簡不理他了,問了他什麼時候去之後,便自顧去臥房睡了,把宋翊趕到了樓上的客房,不讓他再跟自己待在一起了。他知道自己一和眼前的這個人待在一起,就像是變了一個人似地,平時六親不認的冷硬心腸一到他這邊就經常莫名其妙地軟得一塌糊塗,讓傅行簡感覺挫敗。
他索性不去挑戰自己的抵抗能力了,還是把這個經常惹火的人弄到其他地方,徹底斷絕了再親密接觸的可能性為好。
第二天睡到自然醒,神清氣爽,宋翊駕車送傅行簡去了公司,他和往常一樣處理工作,心情好,效率也出奇地高。休息之餘,身邊都是三五聚堆談論著宋翊家世的小職員們,傅行簡每每經過,看他們看到自己過來便壓低了聲、小聲討論的樣子,忍不住有些想笑,也不知道等他們公布結婚消息的時候,他再來公司,這些下屬們會怎麼看他。
但他現在還不會去想這些,因為已經和宋翊商量好了,在沒有把這件事情徹底安排妥當之前,是不會向公眾宣布他們的事情的。要宣布就宣布個大的,直接宣布婚期,這是傅行簡一貫的行事風格,小磅炸彈不夠爽,最好攢起來放個大招,看看那些之前肆意評判他的人到時候是什麼表情。
下午的時候,都是宋翊來接他下班,宋翊一直戴著口罩和帽子,就算車窗透明也看不清麵容、他連著接送了傅行簡幾次,連帶著和傅行簡關係好的下屬們都快認識他了,揶揄地問他那是誰。傅行簡大大咧咧地說是他對象,引來一陣驚呼。
下屬們都覺得傅行簡是beta,誰都沒把他對象往alpha那邊猜,隻是看了一個簡單輪廓,便嘖嘖道果然是傅總的對象,氣場一米八,要是不說誰都會以為那是alpha的。
傅行簡也不解釋,隻是一笑,便走進了宋翊的車裏,由小對象帶他回家,或者去環境幽靜的情人餐廳,一晚上都在商量著到底他去見公婆的時候該穿些什麼,帶著什麼。
盡管時間很充裕,但臨到時間的時候,傅行簡卻覺得自己之前準備的都不合心意了。
本來要穿一身白襯衫加v字駝色毛衣的,至少讓他極具侵略性的冷冽眉眼看著溫和一點,更適合當‘媳婦’一點,但傅行簡總覺得穿上那樣的衣服別別扭扭的,最後還是換了他平時的打扮——一身純黑西裝,袖角是冰冷璀璨的鑽石袖扣,微微狹長的鳳眼上挑,完全是偶像劇裏霸道總裁的原型。
宋翊換了常服,渾身氣質都是和他反著來的,青年穿一身竹青中式長衫,筆挺鼻梁上一副金絲邊眼鏡,淡紅的唇微勾著,眉梢眼底都是一番風雅姿態,文質彬彬,溫文爾雅。但就算這樣,氣場也一絲都不遜色於傅行簡,他生的高,又瘦,穿這一身長衫的時候很有民國感覺,傅行簡打量他半天,翻箱倒櫃地給他尋了個翡翠扳指給他戴上了。
青年的手指白皙修長,襯著那水頭好的翡翠扳指極潤極透,戴在他身上相得益彰。
“以前我爸給的,我嫌老氣一直沒戴,就賞你了。”傅行簡雙手交叉著,看著他戴上戒指時的樣子,嘖了一聲,道,“很你倒挺配。你怎麼想起來穿這種長衫了?”宋翊戴上那扳指不僅不顯老氣,反而是更添了幾分風骨,雅致得很。
說到底,還是氣質的問題,傅行簡不禁有些鬱悶地想他怎麼就沒這氣質,穿上中式長衫的話就跟套了個麻袋似地,一點都不利落。
宋翊忍俊不禁,笑了笑,謝了他的賞,回他的問,“我母親喜歡我穿長衫,今天回去,要讓她開心開心。”
“哦。”
傅行簡微微頷首,慢條斯理地把自己的表戴上,隨口問他,“這幾天總是說你母親喜歡什麼,怎麼不說你爸喜歡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