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廂內,某種詭異張狂的氣氛不斷流動。
陸繁星死死盯著對方,眼中的怨恨毫不遮掩展現出來,她開始分秒必爭的跟他較勁。
他要袒護楚琳琅,那就好好袒護——
但總有一天,她一定會讓楚琳琅也嚐嚐一無所有被全世界拋棄的滋味。
隻是,這次男人並沒說什麼,隻是冷著一張臉看著她,眼神讓她倍感壓迫,喘不過氣來。
每次麵對他,她都要花費渾身力氣,實在是累。
她下意識從他那張諱莫如深的俊顏上移開,看向窗外,決定讓渝城的綠化洗洗眼睛,而這時卻聽見男人說:“回棠園。”
怎麼又回棠園?
陸繁星收回視線,納悶看向他,一觸及那張不苟言笑的臉,到了嘴邊的話又咽回去。
莫不是又想讓她吃一整桌的海鮮盛宴,以泄他心頭之恨?
“這段時間給我在棠園好好待著,敢亂跑當心我打斷你的腿——”
厲紹棠向來說到做到,絕對不唬人。
陸繁星嚇得心頭一跳,臉上卻絲毫不顯怯意,“厲總,您這又整得哪出?軟禁我,然後好對陸氏跟風臨出手?還是準備把我關在暗無天日的小黑屋裏,你女朋友楚小姐哪天不痛快了,就來往我身上紮兩針?”
像他這樣狠的人,絕對做得出這樣的事。
厲紹棠嗤笑,清冷的眸子越發銳利,“你不去做編劇可惜了。“
“多謝厲總提醒,等孩子出生奶粉錢不夠的話,倒是可以考慮把這個當成副業。”
女人表情很堅定,看不出有玩笑的意思。
厲紹棠視線來到她平坦腹部,那眼神像是變成了利刃,“不準備把孩子給父親?”
父親——
陸繁星眸光微閃,她努力克製不該有的情緒外泄,“厲總您不該這麼關心我,突然對我問東問西的,難道就不怕我誤會您對我有意思麼?”
男人表情瞬間變得陰冷,“自作多情。”
陸繁星勉強一笑,心裏苦澀肆意,可不是自作多情麼?
小時候,為了引起他的注意,她沒少幹過蠢事,一件兩件三件……數不勝數。
最後換來得隻是他的厭惡跟不屑。
自作多情了十年,確實夠了。
……
棠園是屬於厲紹棠的居所,厲家老宅並非在渝城,而是在另外一座城市。
陸繁星雖然從小跟厲紹棠就是未婚夫妻,但對於厲家也不算了解,隻知道厲家子孫眾多,未成年的就在老宅待著,而一旦過了十八歲就得獨住。
想想還挺有意思,像是古時候那些龍子一旦成年就會有屬於自己的封地,若想要更多就得各自憑本事。
而渝城大概就是屬於厲紹棠的封地——
大概?
想到這個詞,陸繁星心裏覺得好笑,她暗戀這個男人十年,卻對他真的不算了解。
她對棠園不算陌生,它存在於她的記憶深處,即便上次有了一些不好的經曆,她依舊不覺得害怕。
隻要他不是真想把她變成殘廢,或者每天海鮮輪番伺候,她還真算是勇往直前。
棠園在山上,山上空氣好,最適合養胎。
再者吃住都不要錢,還有傭人張羅著,哪裏找這麼便宜的事?
一細想,陸繁星還稍微懸著的心瞬間落地,大有既來之則安之的架勢。
到了棠園,她就被張管家安置在一個雅致客房,裏麵什麼都好,隻是一推開窗戶看見的就是萬丈深淵,反正恐高的人肯定住不了。
幸好,陸繁星不恐高。
來不及細想,厲紹棠做這些到底出於何種目的,她就覺得眼皮重地極其厲害,索性窩到沙發上蜷縮著就此睡下。
即便她不睡,孩子也要睡,以後她再也不能由著性子來。
……
棠園書房。
容言跟黎洛站在辦公桌前,兩人心裏皆是疑惑,但不敢在臉上顯露分毫,隻是站在那兒等主子下達命令。
男人伏案看了幾份文件,全部處理完才抬起頭來,目光落到容言身上,“你去查查楚琳琅的車禍到底是怎麼回事,我要知道警方到底掌握了什麼證據?”
“……是。”容言應的有點遲疑。
厲紹棠眸光幽深,“有疑問?”
容言大著膽子問:“厲總從開始就不相信是陸小姐所為?”
男人臉上不自覺露出一抹淡笑,與他平時疏離而帶著算計的笑容完全不同,“她的性格我了解,如果真是她做的絕對不會隻是傷了一條腿——”
聞言,容言跟黎洛皆是一驚,卻都很快將這種不該有的情緒壓在心頭。
“黎洛,你這段時間就跟著她,不要再像上次那樣將人跟丟,她從小鬼點子就多,你提防點,別給她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