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不知道。”秦詩薇柔軟一笑,手撫過女孩嫩嫩的臉頰,“可能她覺得媽媽好欺負吧!”
“不、媽媽不好欺負的。”初一天真道:“媽媽有棠叔叔,剛才棠叔叔生氣所以才把那個壞女人帶走,現在肯定是在教訓,最好讓棠叔叔打死她,以後她就再也不敢欺負媽媽了。”
張管家心髒被狠狠一觸,他張了張唇想說點什麼,但最後還是乖乖閉嘴。
身為一個母親聽見孩子說這種話竟然不出聲阻止,這還是個合格的媽媽麼?
“張管家。”秦詩薇突然出聲。
“是。”老人立刻回神壓低了些頭,“剛才初一說的話你別放在心上,紹棠公事已經很忙了,我不想再拿別的事去煩他,好麼?”
張管家心神領會,這話分明是讓他乖乖閉嘴的意思,“當然,我的職責所在就是好好服侍先生,以及在乎先生的人。”
秦詩薇滿意一笑,隨即牽起初一的手同樣上了樓去——
那背影是張管家陌生的“秦小姐”,不禁讓人看得後背發涼。
……
陸繁星也沒想到自己會突然動手打他,隻是剛才一個情急,真的隻是情急。
她的性格向來有點疾風驟雨般的衝動,剛才那一巴掌打完她就後悔不已,眼下看著那雙死死盯著她,恨不得將她剝皮去骨的男人,她更是寒毛直豎,身子顫抖不已。
“厲、厲紹棠,你冷靜點。”她結結巴巴,最因緊張而不斷吞咽,“我可以向你道歉,對不起、剛才我不該動手,動手是我不對。”
男人盯著那張粉嫩唇瓣,它一張一合間吐出來的氣息帶著牛奶果的芳甜,似是在向他拋出橄欖枝,勾引他不斷向它靠近——
陸繁星見他壓過來,她立刻將頭撇開,一個月前的夫妻履行義務讓她有了陰影,太疼、疼得她不想再要。
“厲總這是又發什麼情?”
不想把話說的這麼衝,可偏偏從她嘴裏說出來就成了點著的火藥。
男人如墨汁的瞳眸中立刻風起雲湧,他從女人白皙的頸邊退開,扣住她精致下巴,與她對視,此時兩人的距離看著真像是情人間的呢喃。
事實卻在互相對峙,呼吸再熱戀,他的眼神也是冷得,讓她如墜冰窖。
他說:“陸繁星你該感恩戴德,至少我對你這破身子還有點興趣,不然……你對我還有什麼價值所在,嗯?”
這話如最刺的刀紮入女人心口,攪兩下又拔出來,之後又再次沒入,反複幾次下來,那心不是心,已經成了一堆爛泥。
想捧都捧不起來。
現在陸繁星的心髒就是如此,原來對他而言,她充其量就是一個賣笑的風塵女。不,或許連風塵女都比不上,那是要掏錢的,明碼標價一夜多少,頭牌一夜幾十萬也是正常。
而她,他一分錢都沒花。
如他所說,是她自己往上貼,怨不得別人。
嗬,是她自輕自賤,活該。
關他厲紹棠什麼屁事!
“那我是不是該感謝厲總看得起我?”陸繁星凝眸反問,雙手攥緊到極致,忍到咬破舌尖。
“不,你隻要——”
男人的頭欲再次覆下來,房門口卻傳來敲門聲,隨即張管家清晰的嗓音傳來——
“先生,是大少爺的電話。”
陸繁星清楚看見厲紹棠眼中閃過一抹難以捕捉、又微妙至極的情緒,他突然退開,說:“好。”
大少爺?
應該就是他大哥。
聽人說他大哥因是厲家長子,所以可以留守在厲家老宅所在地,雲城。
那次家宴,她應該有見過,隻是那時候她無暇顧及那麼多人。
男人走出房間後,陸繁星立刻癱軟在地,緩了半晌才有力氣爬起來,該死的混蛋、她上輩子肯定欠了他,這輩子才會被他壓得死死的——
關於《殺人遊戲》選角的事他還沒鬆口,所以她暫時不能走,必須等在這裏。
書房內,男人一手夾著雪茄,一手拎著電話,那灰白的煙霧迷了他的眼,看不清他眼中情緒,“大哥,詩薇確實在我這裏。”
“她對我來說是姐姐、弟弟照顧姐姐很應該。大哥,倒是你、你也該好好照顧大嫂。”
電話那頭男聲沉斂,“蘇虞她想去渝城玩幾天,你就在那邊、所以我們不打算訂酒店,就直接住你棠園,你看……可以麼?”
厲紹棠眉頭驟擰,一時間沒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