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老神殿,月老神殿……
任霄的腦子裏一直浮現出這個地方的名字。
天庭對任霄來說,算不上是陌生,但這八百年來天庭因為勢力重新劃分,也影響到了原本殿閣布置。
前路看似和記憶中的一樣,但隻是轉過一個路角或是繞過一個大殿,眼前的一切就會變得陌生。
正事沒做多少,倒折騰這些,任霄在心中抱怨。
也難怪他抱怨,正是因為這些改變,讓任霄一時找不到方向。
更何況現在他的視角是在花花草草之間,和以前作為衝霄神將時候大步走在正道上可是完全不一樣的。
越走到後麵,越找不著北,最後隻能無奈靠著感覺往前行。
這樣東繞西繞加十八彎後,任霄猛然覺得身上一冷,似乎是在哪個岔道上走錯了路,走到了一個完全不像天庭的地方來。
好在冷冷清清的地方巡邏的天兵天將也少,越往前越少,最後幾乎看不見巡邏天兵的身影了。
就算是任霄這般謹慎的人,也覺得沒有必要再躲在花草之間,於是索性一蹦,跳上了大路來。
左右前後的回望一番,又在拚命的在記憶中搜尋,還是無法定位自己此時身在何處。
不管了,不走回頭路!任霄一咬牙。
不走回頭路常常會有兩個結果。
一是在錯誤的路上越走越遠;一是突破迷霧,破繭重生。
不過任霄兩樣都不是。
他不過是走在天庭的某個角落,再怎麼走,都還在天庭之中,總走不到冥界裏去。
眼前是冰涼的藍色,所有流淌著的包括靈光在內的所有都被這藍色凍結起來,就宛如一幅藍底的畫卷。
畫卷的中央,是一座冷冷清清的大殿。
沒有一絲聲音,連風也沒有,隻有那抹被凍住的,一成不變的藍色。
任霄是這副畫中唯一的色彩,在通往大殿的路上留下了一條黑色的光影。
越走,離那畫中的大殿越近,被凍住的霧氣也慢慢散開,露出那大殿上的一個牌匾。
匾額上的字也是藍色的,落到那黑底之上,分明是“廣寒宮”三個大字。
廣寒宮?任霄腦子裏首先冒出的是個問號,然後是嫦娥姐姐,最後才是內心的欣喜。
倒不是他想起了與嫦娥仙子有什麼可以敘說的舊情,而是廣寒宮近了,那月老神殿也就不遠了。
都說廣寒宮是天庭最偏僻,最冷情的宮殿。
其實不然,要說最冷清的其實是廣寒宮往右,更深處的月老神殿。
嫦娥的廣寒宮中到底一共有多少人在任霄不知道,但他清楚月老神殿裏就月老一人,連一個燒火的童子都不曾有的。
廣寒宮前雖說冷清,但實是是非之地,不宜久留。
於是還未到那宮殿前,應該說還離得有些遠近的時候,任霄便識相的往左一拐,拐到了另外一條岔路上去了。
這是一條又細又長的靈石板路,直通到那看不清的極遠處。
剛開始的時候,這條路的兩側還有些奇花仙草的,走了一陣之後,就變成兩片虛空夾在著的狹窄路徑。
走在這樣的小道上,任霄有些後悔。
他覺得自己選擇轉彎的時機太過隨意了,並沒有搞清楚到底是不是前往月老神殿的正確的路。
隻是人都到這裏了,也沒有回頭的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