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者身材魁梧,威風凜凜,不是林虎子又是誰?
十餘個壯漢大呼小叫地同時撲過來,直取林仁肇的要害。
林仁肇麵對千軍萬馬都不曾眨一下眼睛,又何曾懼怕這些家奴?他偉軀長立,手握虎翼刀,刀起刀落,就是殘肢人頭!
眨眼間,滿地都是殘肢血跡,呻吟哀鴻。
林仁肇俯下身,將刀刃伸到王妃的脖子上,王妃嚇得半死,卻沒半點力氣逃跑,跌倒在地,正好摔了個四腳朝天,釵環盡散,極其狼狽。
林仁肇邪魅一笑,以刀身在她的衣裙上蹭了蹭,抹幹淨了刀上的血,“告訴你,本小爺乃江湖人稱的‘林虎子’,若是有人敢動本小爺的女人半分,本小爺定然屠她九族!”
“大俠饒命……大俠饒命……”王妃如喪家之犬連連求饒。
林仁肇提刀,就要一刀搠死了她,突然聞到一股騷氣,原來是王妃嚇得失了禁,裙底下已經被尿液浸透了,林仁肇嫌惡地捂住鼻子,一腳將王妃踢開數丈遠,喝道:“滾!”
王妃嚇得渾身顫抖,爬了好幾次都沒有爬起來,最後扶著牆角,失魂喪魄地滾了出去。
林仁肇抱起嘉敏,此時嘉敏臉色蒼白,漸漸神誌不清,身子也越來越涼了,他大急,問向香柔:“你小姐她怎麼了?”
香柔急道:“小姐……小姐中了毒……”
林仁肇臉色鐵青,怒聲道:“她中的是什麼毒?”
香柔柳眉鬱結,心下茫然,“我也不知,隻是王妃說這毒會讓五髒六腑慢慢侵蝕,五日之後血流滯澀而亡……”
林仁肇咬牙切齒:“待我抓了那個毒婦過來!”
說著提刀就要追上韓王妃,香柔搖頭道:“抓了那毒女人也沒有用的,那毒婦鐵了心想讓小姐死,此毒無藥可解……與其浪費時間,不如我們還是快想想辦法。”
林仁肇劍眉緊鎖,此種毒雖為絕命之毒,世上再無良方可以解此毒,可天命不如人算!他林虎子天不怕地不怕,從草寇起身到團練數十萬大軍,他何曾屈服於天命!
他攬著周嘉敏的身子入懷,沉聲道,“本小爺就是上刀山下火海,就是死!也要讓我的女人活過來!”
香柔大為動容,“將軍可當真?”
“隻要有一線生機,我林虎子絕不放過!”
香柔道:“我聽聞烏崇山頂有一個仙風道骨的隱士,精於藥石之理,隻是烏崇山據此地數百裏之遠,日夜兼程也得需要四日才能到達……更何況還要爬上烏崇山,尋常人的腳力,隻怕找到了山中隱士高人,小姐就已經不行了……將軍你若要去,香柔請你飛馳……”
不待她回過神,馬兒一聲嘶鳴,林仁肇已如離弦之箭絕塵而去。
林仁肇一路快馬加鞭,途中換了三波馬,至第二日暮色時分終於來到烏崇山腳下。
毒已浸入了周嘉敏的骨髓,她仿佛是千年寒冰的美人,渾身皆是冰涼,林仁肇緊緊抱著她,想要用自己滾燙的體溫溫暖她,卻隻有微乎其微的作用。
嘉敏仍然一動不動,就連幽微的氣息也感觸不到了。
“小媳婦!你不能睡下去!”林仁肇大急,衝周嘉敏吼道,將自己火熱的胸膛,將自己的臉緊緊貼住懷裏的小小人兒,她是那麼嬌小,那麼柔弱,那麼需要他的嗬護。
他怎能讓她在自己的懷裏死去?他怎能眼睜睜地看著她死去?
夜空猶如潑了濃墨般濃稠得化不開,晚風寒疾,巍峨蒼俊的烏崇山就在眼前,林木鬱鬱,蒼山陡峭崔嵬,夜歸的倦鳥啁啾著歸巢,林深處溪澗中傳出震耳欲聾的溪水聲。
林仁肇脫下外衣,緊緊裹著周嘉敏,而自己上身精赤,結實的腱肉泛著古銅色的光芒。
此時天氣已是清寒冷澀,林仁肇提著一口真氣在陡峭的石階上健步如飛。
行到半山腰時,山中的氣候已然大變,紛紛揚揚飄起了扯絮般的雪花,時時聽聞到折斷樹枝的聲響。
山路陡峭,滑膩難行,雪光之下,林仁肇抬頭望了望山頂凹處山廬,知道那就是山中高士羽人的居處,可是山路盤桓,溝壑縱深,若是照此速度,非得到明日才能到達山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