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九直奔昇元寺,隻說自己是來掛單禪修的居士,在寺中住了下來。
才剛放下了包袱行李,就杵著拐杖,瘸著腿到寺中的後院大雲堂裏,自殿上的直欞窗上終於看到了朝思暮想的人。
此時,曹仲玄正站在梯子上,他的青衫上綴滿了五顏六色的顏料,顯得落拓俊逸,他專注於手中的壁畫,闊大高深的殿堂下襯得他肅穆灑脫。
薛九一時看得癡了,她從未見過他如此專注的樣子,不過是這一瞬而已,已經叫她魂神酥倒,她心中的男子,果然是天下無可匹敵的。
曹仲玄的書童駿馳端著五顏六色的顏料走了過來,薛九心中打定了一個主意,哧溜一下蹦到了駿馳的身邊,嚇得駿馳差點打翻了手中的顏料盒。
駿馳冷不等受到此驚嚇,心中本有氣,哪知抬頭竟發現個是個美人兒,一時間直著眼愣了一愣。
薛九問道:“喂,你是不是要去給曹公子送東西?”
駿馳點了點頭,薛九端過駿馳手中的顏料,不管三七二十一,就扒駿馳的衣服帽子,唬得駿馳驚慌失措護住了自己的褲子,嚇得臉都白了,“你幹嘛?!……你究竟要幹嘛?……”
薛九扒了他的衣服帽子,穿戴在自己的身上,拍了一下他的頭:“多謝了!等會兒就會還給你。”
薛九將帽簷壓得很低,端著顏料盒偷偷瞄著著曹仲玄,倒是曹仲玄並未留意,不時地用筆蘸著顏料,乍然回頭時見書童將帽子遮得低低的,有些奇怪:“你的臉怎麼了?為何要遮住臉?”
薛九粗啞著聲音掩飾道:“沒、沒什麼,隻是有點冷,所以將帽子壓得低了點。”
曹仲玄不信:“昨天比今天更冷,也沒見你壓低帽簷。給我看看。”他著意要看看薛九的臉,薛九偏不讓他看。
驚慌失措之下,薛九手中的顏料突然灑出,澆了曹仲玄滿滿一身,兩人都是一愣,薛九反應過來後,忙抓了快絹布往曹仲玄的身上揩去,“公子,我來幫你揩幹淨。”
可當手指觸碰到他的胸膛時,薛九的心跳突然加速,心想此時機會難得,何不趁機摸魚,多摸他兩把?於是索性黏在了曹仲玄的身上,一雙手往曹仲玄的身上摸,直摸得曹仲玄的身上起了一層雞皮疙瘩。
曹仲玄的耳根紅得像是火燒雲一樣,慌忙推開黏在自己身上的“書童”,正要開口問:“駿馳你怎麼回事……”
後半句話凝澀在喉嚨中,怎麼也說不出來,他怔怔看著薛九,驚訝問道:“怎麼會是你?”
薛九索性坦然迎接曹仲玄的質疑目光,“怎麼就不是我了?”
“你此時不是應該在宮中麼?”
“宮中有什麼好的?我根本就不稀罕。”
薛九說著,一手撐在了曹仲玄身後的牆上,身子想要覆住曹仲玄,身高不夠,未免有些吃力,她踮起腳,在曹仲玄的耳畔吐氣如蘭,聲音充滿了魅惑和甜膩,沙啞地低旋,“在宮中做女官,還不如做你的書童,你說是不是?”
眼看著薛九的紅唇就要湊上了自己的唇,曹仲玄的臉頰上不知為何竟有紅暈,忙扭過了頭,用手指止住薛九湊過來的唇,“姑娘,請你自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