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眼望去,附近幾乎都是商鋪,有人在打鐵,有人在磨豆腐,還有人在蒸包子,熱氣騰騰的包子出籠,引來一片嘴饞的小孩。
雖然是大雪天,外麵卻也很熱鬧,尤其進入臘月,很多人開始有規律的置辦年貨,各種叫賣聲不絕於耳。
這就是大明的城鎮嗎?怎麼看都像是前世鄉下的集市,甚至比那些集市還要熱鬧幾分。
柳文揚眼珠子骨碌亂轉,好奇地四處張望,偶爾幾個認識他的人看見他,就熱情地打招呼道:"哎呦,這不是柳哥兒麼?怎麼,病好了?"
"嗬,文揚,能行走動了,這是好事兒啊!以後可不要再想不開了!"
在一個豬肉鋪裏,鐵鉤子倒掛著豬肉,案板上放置著死不瞑目的豬頭,平時和柳文揚關係比較好的屠戶大牛更是一邊剁著豬肉,一邊嚷嚷:"阿揚,做不成秀才不用怕,大不了你跟我學殺豬!"
旁邊風炮呼呼,鐵匠二虎一邊掄著鐵錘打鐵,一邊說道:"殺什麼豬,多沒前途!還是跟我學打鐵的好,至少是個長久營生!"
大牛牛眼一瞪:"你胡說什麼,打鐵有什麼好?每天對著鐵疙瘩,又填不飽肚子,哪像我,總有肉吃!"
"是啊是啊,像你一樣每天都滿嘴的豬毛……吃那麼多有個鳥用,做男人就一定要有手藝,有了手藝到哪裏都能吃得開!"二虎虎目一睜反駁道。
這大牛和二虎都是和柳文揚年歲差不多的後生,小時候又都在一個私塾裏麵念書,隻是那大牛愚笨,二虎懵呆,拿了書本隻會打瞌睡,見了教書先生更像是見了瞌睡蟲,一天到晚糊裏糊塗,基本上都是在混rì子,根本就不是讀書的料兒。
念了幾年,兩人駑鈍如斯,不要說什麼子曰孟曰,就連簡單的"鋤禾rì當午"和"床前明月光"也背不下來幾首。搞得最後老先生都不好意思收取兩家的牲禮,認為是自己教導無方,隻好好言相勸讓兩戶人家把兒子帶了回去,莫再想什麼功名利祿。
相比之下,於他們同歲的柳文揚雖然有些木訥,卻勤奮好學,四書五經背的滾瓜爛熟,八股文也做的花團錦簇,在上學期間,兩人沒少抄柳文揚的功課,因此交情甚好。
……
眼看兩位好友因為自己的"前途"爭論的不可開交,柳文揚不禁一陣小感動。
"竟有這麼多人關心自己,看起來大明人還很樸實嘛。"柳文揚心道,"不過學殺豬還是免了吧,咱好歹也是個讀書人,手拿屠刀有辱斯文!至於打鐵……打鐵還需自身硬嗬,自己這手無縛jī之力的身體,估計想硬也硬不起來!"
就在柳文揚感歎大明民風樸實,老百姓心地善良之時,一個很不和諧的聲音突然在耳邊響起。
"嘖嘖,那不是被老先生稱之為龍鳳之姿的柳文揚柳大秀才嗎?怎麼著,聽說你被革去功名,沒了指望跳河自殺來著,現在怎地卻生龍活虎,沒有半點羞愧模樣……?有道是要死死不成,活著又有什麼用,臉皮太厚隻會讓人恥笑,行為滑稽隻會令人鄙夷!"
柳文揚循著話聲往去,卻見一個公子哥模樣的年輕人,穿的還算體麵,手持一把紙扇,紙扇上畫著一朵大俗的粉紅牡丹,此刻拿在手裏自詡風雅地搖擺著,姿態輕蔑地看著自己。
看見此人第一眼,柳文揚第一感覺就是,大明竟然也有二貨?!
廢話!
大冬天扇扇子,不是二貨是什麼!大明神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