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轉生術?我不知道。”
“廣陵派?沒聽說過。”
“龔平陽?不認識。”
鐵全之冷笑:“看來不給你點苦頭,你是什麼都想不起來了。”
這一頓鞭子抽得陳遲是死去活來,但是他真的什麼都不知道啊,多冤呐!想招點什麼都不知從何說起,陳遲內心苦笑,不過他沒有力氣去想了,他的意識有些模糊,隻聽到他們說了幾句便暈過去了。
“他應該沒有說謊,至少我施的妄言術並未發作。是否找錯人了?”
“不可能,龔平陽唯一的兒子就是他!帶回去讓將軍搜魂吧。”
於是三人把陳遲捆了扔在馬車裏,一路轉上了官道,想盡快趕回去。豈知果真如秦青桓猜的那樣,蜀地起了兵亂。
剛轉上官道時還好,三三兩兩的百姓往前趕路,走了沒多遠,忽然前麵就走不動了。大批的百姓拖家帶口的在官道上堵著,一隊叛軍橫衝直撞而來,百姓四散奔逃,車架家什都顧不上了,四野裏的農地被踐踏得草木翻飛,拉車的驢子騾子嗷嗷直叫,有些散了架的推車橫七豎八地擋在了半道上。
三人也不欲多生事端,剛想帶著陳遲棄了馬車走小道,誰知馬忽然受了驚,撅了蹄子,撒開了腿就衝到路邊田裏,田裏半人高的蒿草東倒西歪,時不時就撞上了往四下裏亂竄的人。
成幽一時控製不住受了驚的馬,手忙腳亂起來。去前邊打探消息的鐵全之還未回來,魑魎從車裏出來幫著成幽驅散人群,控製車架。等他們把馬拉停下來,才發現陳遲不見了。
陳遲能逃出來,還得虧了秦青桓教給他一些傍身的小技巧,什麼易容術啦、屏息術啦、縮骨法啦。等魑魎一離開馬車,他就用縮骨法掙脫了反捆他雙手的繩子,然後撿著一個顛簸的時機從車窗躥了出去。
當時馬車七顛八倒,誰也沒顧上這小小的動靜。他出了馬車立刻借著蒿草的掩護逃回了最亂的官道,扒在一輛飛奔的馬車底下帶了一段路,又悄無聲息地溜下來竄進山裏,拐個彎去了蜀中。
陳遲一路逃竄到蜀中的一個小鎮子,叫清水鎮,他不敢往鎮裏去,想要在鎮子附近一條小河邊喝口水。但是拖著一身鞭傷,又跑了這麼久,耗盡了力氣,終於昏倒在河邊。
一個四十來歲的女人來河邊洗衣服,她放下木桶,拿出髒衣服在水裏浸濕拿出來準備拍打,卻敏銳的發現哪裏不對勁。靠著岸邊緩緩流淌而下的河水染上了一絲鮮紅,空氣裏也有一股若隱若現的血腥味。這女人警惕地往上遊望去,不遠處有一叢蘆葦,裏麵似乎有什麼,但濃密的蘆葦擋住了她的視線讓她看不清楚。女人皺了皺眉,向周圍掃視了一圈,除了那叢蘆葦,都沒有異狀。她猶豫了一下還是小心翼翼地走過去查看,她步伐輕盈,幾乎沒有聲響。當她慢慢撥開蘆葦叢,看見了昏迷在蘆葦叢裏的陳遲。
女人鬆了一口氣,剛要轉身離去,忽然瞥見這個趴在濕泥地裏的少年後勃頸有一個小小的狀似燕尾的紅印。女人一瞬間瞪大了雙眼,輕輕托起了這少年的頭仔細觀察了一下,確定了心中所想,連忙將他抱回了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