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香睡了一下午,精神果然足,指揮一幹人等排好座位,搭小戲台子。吃過晚飯,想著林東和袁浩未來,忙揮筆寫請函讓下人去請。
兩人到時,均追著丁香作勢要打她,原來兩人請函她惡整的。
給林東的是:這麼晚還來打擾你,實在十萬火急的事,請問你睡覺了嗎?如果睡著了,那就算了。如果沒有睡著,可以來看看皮影,整天呆在豬圈會悶壞的!
給袁浩的信是:毛毛蟲看完我的信後變成美麗的蝴蝶仙子飛走了,小蝌蚪看完我的信後變成帥氣的青蛙王子遊走了,你看完後忽然變得有理想了。。。想吃天鵝肉!那就快來吧!
吵吵鬧鬧了一會,按席位坐了,丫頭小廝也跑來湊趣。
丁香當然不會象在皇宮給皇上演那樣認真和完美,但也絕對深深吸引了他們,帶來了前所未有的震悍和興奮。
雲陽王顯然是見多她演的,表情愉悅,身子懶散倚在軟墊上。
饒是袁浩整日在江湖中晃蕩,也沒見過這麼有趣的,看得兩眼發直,又是笑又是叫的。
阿西那就更別提了,笑的倒在潘明禮懷裏。一直很晚才散。
初二丁香呼呼睡個大懶覺,自然醒的。
醒來沒看見王爺,也不去問,穿衣服去找阿西玩。就見大牛纏著阿西不知說什麼,一見丁香,大牛隻嘿嘿傻笑。
丁香說:“笑笑笑,媳婦沒了還笑!”
大牛笑不攏嘴說:“她想看你演皮影!”
原來林東昨晚看過皮影,早上吃飯時和幫裏人說起,眾人又是羨慕又是想看,傳得沸沸揚揚。
那個大牛喜歡的小丫頭也聽說了,主動來央大牛。大牛不敢去王爺院裏找丁香,盯著阿西要幫忙。
丁香便擺架子拽了拽說:“想看可以呀,要黑虎幫下貼子來請我,不然王爺也沒麵子!”
黑虎幫主的真的下了貼子來請王爺去作客。
雲陽王有意撮合兩幫和好,共為已用,所以爽快應允。
丁香跟王爺這麼久,早有眼色,帶了皮影師傅,各式道具,當晚一同去赴宴。
雲陽王特意打扮一番,狐裘的大衣雪白茸茸,更襯得英俊儒雅,大衣下是一身大紅色的喜慶鍛袍,華麗錦簇,繁複的紋飾讓人想起日落時瑰麗的霞影。腰間沒有佩玉,掛的仍是那個張揚的可愛熊貓荷包。
丁香今兒倒是被阿西盤了雙髻,插了支珍珠發釵,著了桃色吉服,愈顯得人清麗出眾。
兩人到黑虎幫還沒下轎,黑虎幫主林其遠就親自給雲陽王掀起轎簾,恭迎進幫,隨後潘明禮及阿西也應邀前來。
宴席上全是本地有頭有臉人物,那客套場麵,恭維聲,聽得丁香作嘔,想不出人嘴裏能吐出這話!還以為京城中當官的廢話多,這小地方一點也不遜色。
什麼王爺您天庭飽滿、地閣方圓、鼻柱擎天、唇厚銜貴、耳闊財滿、腹孕乾坤,恕在下直言,可是個坐鎮方中而決策千裏之外的大貴之相。
什麼王爺一表人才、英俊瀟灑、相貌堂堂、文韜武略、胸懷天下……。
虛偽,王爺哪裏鼻柱擎天?又不是外國人。哪裏唇厚?有那麼難看麼?切,不能聽,全是假話。
正厭煩著,忽聽到一人大聲說:“丁姑娘冰肌雪膚、婀娜嫵媚,如出水芙蓉、牡丹初綻,真是嬌豔誘人、傾國傾城。”
丁香感激涕零不住點頭讚同,就是就是,知音少,到現在才出現一個。
回頭看看,切,卻是袁浩繃著臉不笑,捏著嗓子說的。
剛剛還明媚的丁香陡然如暴雨中的嬌花,轉眼就零落凋萎。
袁浩皺眉說:“哎,小丁香,我費半天勁誇你,把你說出一朵花,你就沒半點表示?”
丁香不懷好意的瞟瞟雲陽王,走到袁浩近前說:“我是鮮花,王爺是牛糞?你膽大包天!馬上賜你惡狗一百條,天天被狗咬。”
袁浩做個怪表情,說:“那我隻好學你用金子砸狗,一百條狗半天也就玩完。唉,我把心都掏給你,你除了罵我,就不能安撫我?說不定我以後願意為你效勞!”
丁香哪為所動,打量他說:“還要怎麼表示?我早把你當作知音!”
袁浩看她臉色,以辨真假,卻見她並沒玩笑意思,心中一喜。
丁香走到邊上,坐到琴旁,隨手拔弄幾下,曲不成調,音色雜亂。
抬頭說:“能聽懂我的曲嗎?”
袁浩是琴中高手,知她特意為難,哪是什麼曲?亂彈而已,何況她的指法也不對。
笑說:“不懂!請賜教!”
丁香神色便怪怪的,故意無可奈何的說:“長發如瀑,粉衣如霞的我屈膝而坐,輕撫瑤琴,你靜立一旁,是我惟一的知音。於是,你我成就一段千古流傳的佳話——對牛彈琴!”
說完熟練地率先拔腿閃人,迅速竄到雲陽王身邊,已經預感到接下來袁浩發飆的畫麵會很肅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