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三章 截兵器(二)(1 / 1)

許昌多以一個獵手的勝利目光注視著他,不願再損兵折將,退下自己人,一揮手,箭如雨籠罩他們。

擋在前麵的人隨著時間推移一層層倒下,湘江王就象被剝皮的玉米,慢慢露出來。

丁香看向那秀美絕倫的臉,他是宣佑的四王爺,是宣佑第一美男子,是雲陽王的弟弟呀!怎麼能這樣對他?

仿佛還是在酒宴上,他溫柔的臉,冰冷的眼神,挑釁的話,這樣的一個男人,就要象花一樣凋零,就要象葉一樣歸於泥土了?

如何忍心?縱是他有千般不好,非得丟掉性命才結束?如若此刻是雲陽王,如果自己不在他身邊,會不會有人饒過他?

看著那人胸前中了一箭,身子搖搖欲墜,卻一把拔出箭扔掉,衣服染上血色,丁香的心一驚。

第二箭又射中他的腿,他又咬牙拔掉,踉蹌一下,旁邊的侍衛一把沒扶住,他支撐不住的跌下懸崖,落入萬丈深淵。

丁香想也沒想,飛身去救。

許昌多隻覺白衣一閃,丁香已隨湘江王消失在崖邊。

丁香電光火石間抓住湘江王手臂,提氣想飛上山崖,根本力不從心。

若是她自己一個人,應是輕易能上去,這湘江王倒底是個男人,她力氣弱,無法拽動他。他又受了傷,隻覺更沉,兩人一起往下墜。

湘江王幾乎以為自己已死,不然怎麼會出現丁香救自己的錯覺?耳邊風呼呼的,即使是死,也不願要她碰,想甩掉她的手。

這半天空中,沒抓沒撓的,丁香覺得恐懼起來,又後悔莫及,一向珍惜生命的,怎會為這人喪生?

不行,不能死,最起碼,不能和他死一起!長吸一口氣,運起最上乘輕功,減緩下墜的速度。

湘江王甩不掉她,一用力,卻把她往下拽的更快。

丁香火了,氣的真想鬆手讓他跌個粉身碎骨,轉一想好歹也是自己舍命救的,這一鬆手,心血白費,總歸要找個支撐下去的理由。

於是用勁一扯,拉近兩人身體,又雙手抱著他的腰,卻被他胸前的流的血染了滿臉,血腥氣熏的她要嘔吐。

在跌進河水裏的那一刹那,丁香踏波而立,可湘江王那頭死豬太重,硬生生把她拉進水裏。

水流一路咆哮翻滾,卷著兩人到不知名的遠方去。

也許是上流冰川的冰化了,所以浪大水急。丁香本來水性很好,遊泳向來是強項,可抱著那頭宣佑第一美豬,又在這急濤湍流中,直被衝的暈頭轉向。渾渾噩噩的隻知抱緊湘江王,腦中唯一堅持的事就是:很害怕,要死,也要拉一個陪葬。

不再拒絕和他同死,一個人孤零零的太恐怖。

突然想明白雲陽王為什麼問那晚他要是死了她會不會殉情,他一定也是害怕,再強再冷也終歸是人,總是怕孤獨的。

如果此時手裏抱的人是他該有多好!也能死的瞑目!不是他,隻有掙紮!決不瞑目!

身子又在半空中時,丁香清醒了一下,轉頭四下看看。哇,控製不住叫起來,他們從瀑布的上頭,摔跌下來。

求生本能促發她運氣減速,真是可笑,一般運氣她都是提速飛跑,這下正好相反。再怎麼慢,抱著沉重的豬,還是咚一聲栽進水裏。

又隨著水流急速的漂,丁香怕他沒摔死反倒給淹死,把他頭托出水麵,兩人象浮木一樣,在丁香的發力下,雖飛離不了水,但浮在水麵上是沒有問題的。

湘江王時而清醒,時而昏迷。

清醒時也被水衝的昏昏的,想推開丁香隻能靠想象,別說力氣,連喘氣都費勁。

昏迷時丁香也緊張,就怕他從此不醒,要是一路抱個屍體可就要她的命了。所以他昏迷時間長一些,丁香就掐他。

又怕水流太急,什麼時候自己太累會鬆手,把兩人衣服下擺係在一起。

就這麼漂呀漂的,也不知過了多久,丁香似乎還小睡了一會,她其實也不知是睡的還是累暈的,反正再睜開眼睛時,清醒多了。

慶幸這河寬水深,沿途沒有什麼奇峰怪石,否則一定是撞的體無完膚。夜幕中,除了嘩嘩啦啦的水聲,連鳥鳴也沒有,不過,這是什麼地方?

四麵都黑沉沉的,不會進海裏了吧?百川東到海,哇,何日複西歸?

嚐一口,是鹹的,命裏注定和這妖孽死在一起?真後悔沒早點扔掉他,不然自己哪會落入如此境地?自保是可以的。

可事已至此,扔掉又覺可惜,就在這後悔——堅持——後悔——堅持的怪圈裏掙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