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又怕雲晉臉上掛不住,就連忙自己拿起一個饅頭來:“爹你也累了,你自己吃,我吃這個。”
雲晉一愣神,複又笑了笑:“好好,小火來,坐。”
雲晉的客氣讓雲火有點不好意思起來,想著自己現在如果離開,先不說雲晉有多傷心,就是她要走,也得有地方去才行啊。
於是,她也不做作了,拿起筷子就開吃,也不管之前的雲火在這裏過得有多邋遢了,食為天才是真理。
直到兩個饅頭下肚,她終於不那麼餓了,她才發現,那盤快要見底的炒青菜,雲晉一筷子都沒夾。
但雲晉啃著那個沒什麼味道、還有點硬的苦蕎饅頭,吃得像吃肉一樣開心,不,應該說是看著雲火吃得歡,所以他也吃得香甜。
這一瞬間,雲火有點淚奔的感覺。
這特麼都過的什麼過子……
這一刻,她不平的不是自己,而是雲晉。
她在雲晉這裏,感受到了久違的父愛,那種父親就是大山的感覺,深深撞擊了她的心靈。
但是她這個撿到的父親,卻過得並不光鮮,相反還有點隱忍和不堪重負。
“爸,哦不,爹,來你也吃。”雲火夾起一大串青菜放到雲晉碗裏。
雲晉怔怔地盯著自己碗裏的青菜,下一刻便笑著吃了起來:“好,我也吃。”
雲晉的不推辭不矯情,讓雲火心裏略微舒服了一些。
飯後,雲晉沒有立刻就去收拾灶台。
雲火還以為是要等她去洗刷鍋灶呢,正要動手收拾那兩隻空碗,
才聽雲晉正兒八經地叫住了她:“小火,你頭上有傷,爹也不知道你腦子是不是摔得更壞了,所以有些話,爹得先告訴你。”
原來,雲簇主家有條規矩,隻要不是主家一脈,其他旁支所生的女孩,年滿十四歲就得去主家簇地當婢女。
隻有個別確實有天賦的,才會提升為外門弟子。
而旁支所生的男孩,無論資質好壞,都得去簇地當外門弟子,也就是用來挨打當炮灰的。
雲晉之所以告訴雲火這些,是因為雲火再有兩個月就要過十四歲生日了。
再就是雲晉不想雲火去受苦受欺負,才對外宣稱雲火是男孩,並以雲火是傻子為借口,將她留在家裏自己照顧。
現在雲晉之所以將這些都告訴雲火,是怕她什麼時候一犯傻,就說自己其實是女兒身這種傻話來。
雲火聽說了這些,才明白雲晉的用心良苦,所以她也很聽話地繼續穿著那身粗布麻衣的破男裝。
下午,雲火聽從雲晉的安排,去地裏除草澆水。
其實這種事,她真的沒有做過,但當她聽說這裏是一個風雨飄搖的劍俠江湖時,她就有點慫了。
不管怎麼說,現在她沒力量、沒武器、也沒後台,出去這片農莊等於就是找死啊。
她萬萬沒有想到,曾經在漢城一中天天打架惹事的她,居然也有慫包的一天。
但她也有一事不明,她家的菜園都有好幾畝了,種出的東西也是瓜甜菜豐的,為什麼雲晉還說沒有好的吃?
她決定回去後要好好問問雲晉。
傍晚時分,雲火的手心和肩頭都被磨得火辣辣地生痛,她實在是受不了了,就早早地收工回家。
但雲火剛一走進那方籬笆院子就愣住了,院子裏的農具都擺得很整齊,雲晉正忙裏忙出地打掃著衛生。
他一看到雲火就笑:“小火回來了,累了吧,那有椅子,你先坐,爹給你拿水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