圓月初升,秋風送爽。
劉一凡出發前往錦繡添香樓。
東市,長安城最繁華的地方,所有的奢侈品,稀世珍寶都出自這裏,這裏是富人的場所,是權貴的象征。
此時,這裏異常的熱鬧,有才子,有佳人,有商賈大家的子弟,也有權貴家中的少爺。
他們的目的地隻有一個,錦繡添香樓。
作為長安城第一樓,即使受到嚴重的破壞,也僅僅是一日之內,就被完善修複,而且比之前更加奢華。
當然,劉一凡鬥楊廣的英勇事跡,被李世民掩蓋了下來,說成隻是有幾個醉酒鬧事的登徒浪子,行為猥瑣,令人憤恨。
最後不僅被抓進大牢,還被狠狠地教訓了一番,至於這幾個登徒浪子是誰,那就不得而知了。
不過這完全沒有讓那些才子佳人打消參加錦繡詩會的熱情,反倒是更加的高漲,因為誰都想瞻仰一下這重新裝修更加富麗堂皇的長安第一樓。
趙棋是長安城裏有名的才子,據說身後的靠山是朝廷某個官員,而且深得當今聖上的賞識。
所以這一次的錦繡詩會,大家最在意的就是這位長安才子會作出什麼樣的絕世佳句。
當然這一次還有一個最讓人意外的事情,就是這一次樓主居然邀請了一個算命先生,聽說這個算命先生還頗有聲望,西市裏的人大多都認識此人,據說神通了得,隻是今日舉行的是詩會,為何會邀請他,大家都疑惑不解,而且據說是樓主主動邀請,要知道能讓樓主主動邀請的人,至今還沒有,這個算命的算是第一個。
並且大家都知道,這位長安才子趙棋,一會仰慕錦繡添香樓的樓主,隻是一直未果,如今樓主主動邀請一個算命先生,這給了大家一個看熱鬧的機會,都主動前往或主動申請參加詩會。
所以這一次的詩會比以往都要熱鬧。
“你們說,這個算命先生會來嗎?”莫雲站在趙棋身邊說道,二人是從小的玩伴,莫雲也因彈得一手好琴被長安眾人皆知,隻是家境沒有趙棋好。
二人站在二樓的閣樓上,依靠在圍欄上,看著街道人來人往,手中的酒杯輕輕的碰了一下。
如果二人知道此時站的地方就是前幾日楊廣鬼魂站過的地方,不知會作何感想。
趙棋笑道:“我到希望他能來。”
“為何?”
趙棋背過身,不在看樓下的人群,自信的說道:“不知你聽沒聽過那廝創作的發如雪?”
“當然聽過,曲調優美,填詞妙筆生花,我認為極好。”莫雲見趙棋轉過了身,也緊跟了過來。
“嗬嗬,我也認為極好,所以曾經探究了一番。”趙棋麵無表情的說道。
“哦?不知趙兄解讀多少?”莫雲來了興致。
“此曲雖說可以稱作曠世之作,可卻隻說兒女私情,如今兒郎大好年華,為了私情,浪費了才華,舍了為國家效命的大好機緣,若是諸多學子爭相效仿,那豈不是會流失眾多的人才,國家如何才能強大。”
莫雲似乎受到了感染,鄭重的說道:“趙兄說的極是,我等應為國家大事而奮鬥,豈能為這兒女私情而耽誤了終身,趙兄一語點破,在下受益匪淺。”
二人雖一直貶低劉一凡,總歸是個市井小人,就算再有才華也隻能做出這等登不上大雅之堂的情詩罷了。
可心裏都明白,那一首發如雪在諸多學子中的地位,隻高不低。
“我聽說那位頗有神通的算命先生現在當了乞簾村的村長,如果他真有才學,何不考個功名,為何去當那小小的村長,這也說明這個家夥頂多是有小才,而非大才。”一位文質彬彬,氣質非凡的公子走上前來說道。
二人見了此人,都極為恭敬的行了一禮,那人也沒有製止,而是欣然接受。
“見過柳公子,聽柳公子這麼一說,當真是合理的很,分析的妙。”趙棋笑道。
柳公子柳雲景,豪門大族,俗話說,百年的王朝,前年的世家。
數百年來,無論朝代更迭,時局動蕩,乃至戰爭混亂,高門大姓的世家大族,都能保持世世代代的榮華富貴,持續占據國家最高的政治地位。
剛剛覆滅的隋朝,開創科舉製度,進而建進士科,就是要力圖從這些世家大族的手中完全奪過選官的人事權,隻是可惜,隋朝經曆了短短的三十七年,便被滅國。
所以這些世家大族還是有著很高的聲望。
這也是李世民登基以後,最為頭疼的事情。
而這位柳公子便是柳世家的大公子,雖然在世家中不算是頂尖,可在這些富商,一般的官宦子弟的麵前,還是高人一籌的。
莫雲立馬離開了趙棋的身邊,略微彎下腰,使自己站在柳雲景身邊時看的矮上一些,咧嘴笑道,
“十幾年的寒窗苦讀,不就是為了考個功名,光宗耀祖嘛,可此人卻學了一身的邪門法術,靠著一日十幾文的微薄收入度日,行事詭異,非我等良才所能理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