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十二 作女來了(1 / 2)

表嫂,一個跟我沒有任何血緣關係的人。我曾一直想著用各種方法與她接近,希望能跟她成為最親密的朋友,無話不談的那種。畢竟再蘇市,她一個外鄉人也沒什麼親朋好友。

後來發現,我想多了。她雖然也是蘇北某市一農村姑娘,但是蘇市一所大學畢業的,她一直以此為傲。每次跟她聊天,都被她那高高在上又虛假做作的樣子和語言惡心到不行。於我而言,我不喜歡她。或許她也不喜歡我吧,畢竟她有她所謂的閨蜜團。她和我哥是怎麼認識的,我不清楚,但是他們突然結婚了,聽到這個消息,我著實感到意外。

盛夏酷暑,炎熱無比。坐在辦公室裏都能聽到外麵路兩邊的香樟樹和小河邊的柳樹上知了在嘰嘰喳喳的叫個不停。公司裏除了老板和我,再無他人。老板在他的辦公室,門緊緊關著,但清晰的聽得到他敲擊鍵盤劈裏啪啦的聲音,他的手機鈴聲時而響起,但都被他掛掉了。公共辦公區,我一個人,在認真的校對著文檔。這份產品介紹文檔必須一個標點符號都不差的認真校對,因為明天要把它上傳公司網站上。

“貝貝,你大舅媽走了,你回來不,你二舅家倆表姐都在趕回來的路上了,”電話那頭,媽媽淡淡的說著。

“我最近比較忙,回不去啊。”

“那就別回來,也沒啥大事。我意思是如果你想回來,可以趁你哥車一起,省的再買車票瞎折騰了。”

“那我等下聯係他吧。”

“嗯,跟他可別瞎胡扯。”

“好,我知道了。”

掛了媽媽的電話,我馬上聯係表哥,怎麼打都沒人接。算了,還是發個信息吧,“哥,在哪裏?最近還好嗎?”

我不時地望一眼手機,一直沒有回複。算了,還是認真工作吧。

大舅媽去世了,這個身患偏癱地女人,床上一躺就是十幾年。她走了,這並不令我吃驚,因為上次見她時候,就感覺她要不行了地樣子。大舅算是對得起她了,數十年如一日的悉心照料著。端屎端尿、清洗身子,陪著做康複訓練,外加每月幾千塊昂貴的藥吃著。這在農村,已經算是不錯的了。要不是大舅會做點小生意手裏有倆錢,她或許早就一命嗚呼了。

她就這樣悄沒聲兒的走了,有人歡喜有人憂,就恐怕內心歡喜的人更多。比如,大表嫂。那個潑辣的鄉村教師。在這之前,有幾次大舅媽犯病,剛一被送往醫院,她就在家準備白布、桌子啥的,逢人就說婆婆不中了,要辦後事了。大舅媽呢,每次總是詐胡,醫院住個個把月又搶救回來了,又拉回家來。舅舅繼續照顧著這個半死不活的發妻。

“我的親娘哎,你怎麼就舍得這樣走了,你走了我們幾個咋辦啊,你真是狠心呀...”喪禮那天,接親人迎來送往的哭喪人堆裏,數大表嫂聲音哭的最感天動地。

可是,大舅媽生前她一次屎和尿都沒端過,一頓飯都沒做過,也沒給大舅媽擦洗過一次身子。她嫁給大表哥的前一年大舅媽患病,到現在十幾年,她就像是家裏的祖宗一樣,人人都供著她、奉著她、讓著她、捧著她。她說什麼都是對的,她做什麼也都是對的。因為她是文化人啊,哪怕隻是個中專畢業的教鄉村小學的語文老師,那也是文化人,她是吃公糧的!

令她在婆家的地位更加穩固的,是她婚後生了倆兒子,對,沒錯,是倆兒子!這可不得了了,一天天的,牛氣的不行,神氣的不行!她在人前享盡了無限風光,背後呢?卻還是大舅照顧著這一雙孫兒。什麼奶粉錢,大舅出。穿戴錢,大舅出。孩子的一應開支,全是大舅出。大舅不但出,還得出的心甘情願、出的理所應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