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班。”
“哦,最近忙不忙?”
“咋了,有事說事!”我一向對弟弟很嚴格。
“你有錢嗎?借我點,過段時間還你。”
“沒有!”
“哦,那算了,你忙吧!”
大弟,初一都沒上完,就輟學了,剛出去打工時候,爸媽那個擔心啊,後來實在是思念兒子心切,弟弟在外也吃不了苦,又回來了。回來幹嘛呢?去親戚家的一個小店工作,推銷賣副食品。於他而言,這最適合他不過了,他能說會道,小嘴兒就像是抹蜜了一樣,見人說人話,見鬼說鬼話,見神仙和佛噗通就跪下。記得他第一個月領到的工資,一分沒花,全去學校找我,交給我了。那時候,我是多麼喜歡我的這個弟弟,他雖上學少,但是他全身上下沒有一丁點兒的壞毛病。後來,慢慢的在社會上混久了,就又開始研煙酒不離身,也因為喝酒出過車禍、打過群架...所以他管我借錢,我從來不借給他...
小弟,比大弟好點,我說的事文憑,他至少混個大專畢業證,可他一樣不省心。上學時候經常組織學生去南方打工,自己也去打工,多多少少算下來總體自己虧錢。在學校也惹過事,派出所也被拘留過。後來聽妹妹說,他上學這幾年都沒交過學費,爸媽給的學費以為他交了,結果全讓他揮霍一空。臨畢業那年,學費不補齊,畢業證就拿不到,他把所有情況如實說給了爸媽聽。媽媽氣哭了,一邊哭著一邊去鎮上的銀行點取錢給他補學費,聽說,那一天,小弟也哭得很傷心。
小弟每次來打寒假工或者暑假工,都是到蘇市,或者附近城市,每次我知道了,都會先給他轉些生活費,三百、五百、八百、一千不等,然後再會找個休息天去他打工的地方看他。那時候,我會買很多吃的,比如小麵包啊、泡麵啊、飲料啊等等,滿滿一大包,聲怕他在外餓著了。有一年暑假,他沒找到合適包吃住的廠,就在我們附近一個美食城找了一份端盤子的活兒。我就決定讓他住在我們屋裏,畢竟可以省一份房租錢。那時候,我們已經換了一個稍微大點的車庫,一個月二百多房租的車庫已經成為過去,那時候住的是一個月五百的帶空調和油煙機的車庫。
看似平常的秋天,總令人感到不安,說不上來哪裏不對勁兒,可就是每天心裏像是藏著事似的。
“不好了,小貝,出事了!”一個安靜的周末,我和蕭邦正數著要存到銀行裏的那千兒八百塊錢,多希望數著數著能多出來幾張啊。這時候,許飛突然來電話。
“好,好,我馬上來,”蕭邦掛上電話,“朱珠她媽暈倒了!我先去那邊,哦對了,你這個錢,先別存了,帶身上,等下到醫院肯可能會用到。”
“我跟你一起去。”
“你衣服還沒換,我先走,救護車送哪個醫院還不知道呢,等到了醫院,我告訴你。”
“那你們當心點,別著急。”
“好,”說完,蕭邦快步跑了出去。我心裏一慌,手一抖,那丁點兒錢散落一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