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邦出差回來,果不其然,當他得知小寶的胳膊因為我看護不周而摔骨折的時候,他大發雷霆,他惱羞成怒,他恨不得將我大卸八塊。我知道,作為父親,他是看不得自己的孩子受半點兒的委屈與傷害。可是,我也不是故意為之啊,至於將這麼大的火氣都發到我身上嗎?
“你是發神經嗎?”
“我發什麼神經?你這在家帶小孩,你不好好帶,整天眼睛都長哪兒了?鑽褲襠裏去了嗎?!”
“去你媽的!你的眼才長褲襠裏了呢!”我也不甘示弱。我承認,這是十年來,我們吵得最凶的一次。
他曾經,一直都忍讓我的。這一次,他沒有,他終於釋放了自己的天性。我就說嘛!打小在家暴環境中長大的人,怎麼可能會一直紳士呢?他骨子裏流淌著帶有暴力傾向的血液,這是任何時候都存在的隱患。隻不過他曾經願意將它隱藏起來,而如今,他覺得沒必要了。他一定覺得,我一個家庭主婦,不配擁有他的紳士。
“我告訴你,溫貝!我兒子要是有個三長兩短,我跟你沒完!”蕭邦怒吼,“你說你一天天的在家,還能幹點什麼?回老家,我媽伺候不好。回來吧,我兒子,又照顧不好。你說,我要你幹什麼!外麵隨便摸個瞎子瘸子來,都比你強百倍!”
‘砰’的一生巨響,我將花瓶重重地摔在地麵上,“你再說一遍!”
“摔,我讓你摔!摔呀!他媽地誰還不會摔似的!”他隨手拿起隔斷架傷地全家福,隻聽‘啪’的一聲,相框被摔得稀碎。“我讓你摔!不就是摔嗎?誰還不會是咋的?”他又走進廚房,拎起碗碟就是一陣摔。“我告訴你,這日子,你要過,就老老實實的好好過,不想過,趁早給我滾蛋!沒了你,我他媽照樣娶小姑娘!!”蕭邦摔門而出。
廚房一片狼藉。客廳一片淩亂。小寶也被嚇得哇哇大哭。我坐在沙發上,蓬頭垢麵,淚流不止。
我也曾是溫柔的女孩,我雖未曾得到過父母的溫柔嗬護,但我至少也是在姥姥的保護中長大的。蕭邦為何會如此大怒?真的是因為我沒有照顧好小寶嗎?還是他故意在找茬?
一周後,我終於知道他為何那天大發雷霆。原來有人逼著他離婚。當真是沒了我,他有的是小姑娘跟著啊!
我一直認為,我的婚姻是很牢固的,堅不可摧的那種牢固。因為我覺得我們倆一沒錢,二他也不似從前般俊秀,就算是他對別人有意,人家也微閉會看得上他這樣的油膩的中年大叔。後來我才明白,人,他隻要想,他會為了令他心動的人去改變的。至少,他可以裝,他裝作很紳士、很友好、很溫和、很儒雅。他把最糟糕的一麵全部留在家裏,把最好的一麵全部留到外麵。怪不得他不再想向我妥協,我已然沒了任何價值,所以留我何用?
“朱珠,我可以今早去上班,你幫我安排。”我主動撥了朱珠的電話,她是現在唯一能將我拉出泥潭的人。
“小寶安頓好了?”
“嗯,托班,一個月四千五。”
“這麼貴啊?”
“也有一兩千的,我不太放心,我願意花這份錢。他明天就去托班了,我先陪他適應一周。差不多兩周後我可以入職。”
“好,NR地產歡迎你的加入。”朱珠雖是三兒,但她卻不是那種隻貪圖錢財和享樂的女人,她用自己的青春換來了大好前途,至少她現在在職場,混的風生水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