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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我意識到,自己可能犯下了一個錯誤的時候,已經是第三天了。
連續兩天,“熱情高漲”的少年們在韓二的逼迫下聚在一起玩鬥地主,作為提議者的我自然不被容許缺席。
他倆提高的速度驚人,我絕對優勢的地位麵臨威脅。經過這段時間看戲,我憂傷地感覺到韓二一定積累了很多怨氣,正蓄勢待發。
陸青的性格比韓二謹慎多了,幾乎沒有把握不會叫地主,所以他隻作為地主輸了一次,韓二樂不可支,提議讓他在忙的不可開交的膳房裏,從一向性子火爆,逮人就罵的趙廚娘眼前偷一盤雞。我雖然感覺這有失儒雅少年的風範,但仍舊有所期待。
事情的發展總是出乎意料。陸青十分淡然地走過去,在趙廚娘眼前,認真掃了一遍放在廚台上的各類菜,然後不慌不忙地伸手拿了一盤燒好的雞肉,施施然離開。
隻在他走的時候,趙廚娘才不滿地喊了一聲,“這個二少爺真是的,本來這雞就是給他補身體的,一刻都不能等,非讓陸少爺這會兒來拿。”
從表情上來看,韓二本來雀躍的心一下跌入穀底。
陸青倒是笑的十分坦然,遞過那盤雞肉,“二少爺,補補身體。”
“小妹,你終於輸了。”一把爛牌的我摸到了地主,最後被強迫要了牌,在兩個徒兒的手下敗了。
“二哥,突然覺得好困,我先回去了。”我揉了揉眼睛,站起身。
“剛吃午飯時還那麼精神,不會是想耍賴吧?”韓二陰險地笑著,“要不你對著外麵大喊三聲,我是耍賴的小人,這次就這麼算了。”
“耍賴?怎麼可能?”我一臉正氣地望著他,“你不要以為我是女的就侮辱我的尊嚴。我們不妨用男人的方式解決,誰輸了就喝一杯。”
說罷,我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吩咐院裏的小廝拿來了一壺梅子酒和幾個小杯盞,自己先倒了一杯,一飲而盡。
韓二被我震懾住了,陸青麵有遲疑,“這樣不太好吧?”
我故作挑釁地看著韓二,“怎麼,你們不敢啊?”
韓二果然迅速上當,傲然回道:“誰怕誰啊,比喝酒還勝不過你,豈不是笑話。”
我心中暗暗一笑,一切都按照我想好的計劃進行。
之所以能想到這一招來應付輸牌後可能麵對的窘境,皆因為我發現自己這個身體居然是“千杯不醉”體。
剛來的時候,我心情鬱悶,想起別人醉酒消愁,就吩咐秋香幫我拿。秋香說府裏自己能拿到的隻有梅子酒,味雖甘甜,但是後勁很大。我那時以絕食為要挾逼著她給我拿來不少,但卻發現怎麼喝都沒事,鬱悶的心情更加鬱悶了。
不過,現在這個功能倒是用上了,我望著叫囂著的韓二和神色不定的陸青,不禁得意地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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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頭好疼。”我一覺醒來,感覺頭暈暈的,身體甚是不爽。
“秋香,什麼時辰了?”
“快中午了。”秋香幫我穿上衣服,拿了塊濕帕子給我淨臉,臉上帶著嗔怪的表情。
不對啊,我使勁想了想,記得午飯後就一直和韓二他們玩牌,怎麼現在才快到中午了?咦,我怎麼回自己屋裏了?
“小姐,你昨兒喝醉了,晚上陸青少爺把你送回來,你一覺睡到現在。”
“我喝醉了?”
我有些驚訝,模模糊糊地回憶起自己輸了牌、喝酒的片段,可怎麼回來的,還是一片空白。“我不是千杯不醉嗎?”
“小姐啊,誰說你是千杯不醉了?”秋香白了我一眼,“昨天醉的都沒有半分形象了,陸青少爺背你回來,你還賴在他背上不肯下來。”
“我……我怎麼是陸青背回來的?”我大驚。
“你喝醉了亂動,我背不動,二少爺胳膊傷了背不成,夫人這幾日在忙著過年布齋的事情,少爺不想她知曉,不就隻有讓陸青偷偷背你回來嗎。”
我默默愣了一瞬,隻覺得頭很疼。
“哦,對了,小姐。”秋香突然支支吾吾道,“很早之前,你讓我給你拿的梅子酒,我、我怕你傷身,給你拿得是……是梅子汁,味道差不太多,但沒有酒勁的。”
她看了看我的臉色,果斷地說,“你醒了,我去告訴少爺他們一聲。我這就去了,小姐,你先自己坐著啊。”
說罷,秋香迅速飄遠,身影在我視線的盡頭。我來不及移動一下目光,卻見她又更加匆忙地飄了回來,“小姐,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