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你也回去吧,路上小心點,晚上打電——嗬嗬,好了,我走了!——司機開車!”坐到車裏的娸雯佳堆起她那似乎在顫抖的笑容和段雲濤告別。
段雲濤看著娸雯佳坐到車裏之後,心裏一陣淒楚,他多想再說些什麼,可話到嘴邊卻變成了難看的微笑和那不知何時抬起來的機器一般左右晃動的手姿。
“不是每次都會有人在旁邊扶住我的……”呆望著緩緩駛離的出租車,段雲濤的腦海裏慢慢的響起了娸雯佳剛才臨走的時候說的這句話。
“她的意思是那樣的嗎?”段雲濤通過這句話好像明白了一些娸雯佳的心思,但他不敢肯定,於是他輕歎了口氣繼續自語道:“如果她真的是那個意思,那我剛才那個衰樣她會不會也看出來一些端倪呢?哎……人走了才想這些!真是……”
段雲濤看了看已然沒入車龍裏沒了蹤影的車子,心下又是一陣悵惘,然後哼歎了口氣,轉過身來邊走邊繼續自語道:“今晚這樣的結束是不是就預示著我和她之間也會就這樣結束了呢?嗬嗬,這話說的好笑,我和她什麼時候開始過啊?!這樣結束了也好,過幾天我也該消失了,這次來蓮海實在是不該有這些牽連的!”
路在段雲濤的腳下慢慢延長著,他那傷未痊愈的左腿,慢慢的已然走的有些吃力了,但他好像並沒有停下來去坐車的想法,有人說失落是人內心的長途,所以段雲濤也許是想用腳下的路來彌補他內心的缺失吧。
夜仍然被城市中透亮的燈光拒絕著,那似乎沒有止境的大路上還在晃動著一個一拐一拐的身影,輕風微拂,在他身後不遠處卻突然多出了一抹銀白的倩影,正自乘著風在他身後急追。
終於,在那個聲音可以正常清晰傳達到的地方,她停住了,並合起雙手成喇叭狀放到嘴邊,急吸了兩口氣,然後大聲的對著前麵那個晃動的身影喊道:“喂!你想要對我說的話還沒說完呢!我……我是不會走的!”
那個晃動的身影聞聲頓住了,是錯覺?是幻想?帶著這個疑問他緩緩的轉動了身體。轉過身,在看清楚不遠處的人兒之後,時間和空間就在此定格了。
“是她!是她!沒錯,就是她!我現在終於知道我為什麼走了這麼長的路,內心始終還是這般絞痛的原因了!就是因為她!因為我已經深深的愛上她了!這種愛是無所畏懼的,即便是麵對生死;這種愛也是逃避不了的,即便是到天涯海角也是無用的!”
段雲濤內心的結被驟然出現在麵前的人兒給徹底解開了,他矗立在原地,像是突然卸下了一個極為沉重的包袱,他微喘著氣,眼裏已經高興的注滿了淚水,然後同樣雙手合成喇叭狀,開心的哭著對不遠處的人兒、心裏的人兒大聲的喊道:“佳文……我喜歡你!我真的好喜歡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