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他!是他害雪蓮兒從樓上滾下來的!”王綺怒氣衝衝地指著於淑華。
“對不起!我知道無論我怎麼道歉,你們都不會原諒我的……對不起,是我害她的,你們打我也好,罵我也好,我絕不會有任何怨言的。”於淑華一臉痛楚。其實誰能理解他心中那份痛,心如刀絞的他自己都不能原諒自己。
“淑華,你怎麼這麼糊塗呀,媽當初是怎麼告誡你的,你怎麼不把媽媽的話放心上呢?你不但沒好好保護她,還害她因為你而……”武麗娘實在說不下去了。
無論怎麼責備都於事無補,但願雪蓮兒能吉人自有天相了,他們隻能這樣自慰了。
“林姨出來了!王綺高興地說。
“媽,雪蓮兒她怎麼樣了?”吳菲上前問。
“唉!”林凱樂解開口罩,“暫時生命被搶救回來了。但是,在檢查中,發現她的喉嚨好像被東西卡住了,她現在的呼吸非常困難,得馬上做進一步詳細的檢查,好盡快手術。”
“是粉包!”武燕很痛苦地細聲說。
“粉包?”大夥異口同聲。
“沒錯,是像粉包一樣的東西,醫學上是什麼我不是很懂。”武燕解釋,“她先前是啞巴,後來又能說話,都是因為它。”武燕痛苦地說著。
“這是怎麼回事?”大夥滿臉疑問?特別是於淑華那灰死的眼神突然來神,好像在說他一直以來心中的疑惑就快被解答了嗎?
武燕一想到這事,她就傷心不已,又開始淚流滿麵了。
胡冬看見妻子那麼傷心,就替她說明原因:“其實事情是這樣的……”
大家靜靜地聽著胡冬把雪蓮兒的病情說明,聽完後每個人都十分吃驚,而於淑華則兩眼一愣。
“怎麼可能,怎麼會活不過十九歲呢,你們也信那些老庸醫的話?”於淑華始終不肯相信這是事實,隻顧傷心地搖頭否認。
王綺看到於淑華這副模樣,心裏很是難過,她真正地看出他是真心愛雪蓮兒的,是男女間的那種愛! 但是她始終接收不了,到底為什麼會這樣。
林凱樂慢慢啟口:“老天怎麼會這麼不公平呢,那麼好的一個孩子,為什麼要把那麼多痛苦降臨到她的身上?不過,大家要相信奇跡會出現的,她若能熬過這個小時,她應該可以接受手術的。”她隻能先這樣平複大家那起伏的心情,走一步算一步吧,不然待會雪蓮兒還沒倒下,武燕就先倒下了。
“林醫生,求求你,你一定要救救我們的女兒啊!”胡冬夫妻痛苦地懇求道。
“是真的嗎?林姨,那你快點準備幫她做手術吧!”也許是心靈相通的關係,冥冥中她真的好害怕失去雪蓮兒。
“這……我~”林凱樂很為難。
“哦,這可不行,你林姨前些日子扭著手了,現在還有些不靈活,要做手術未免過於勉強。”吳凡解釋。
“這也是。”王綺很失望。
“那怎麼辦?媽,我們這善於這方麵手術的除了你,別人我們可不敢相信,還有我也隻是新手上任,這個手術我沒有那自信……”吳菲也非常著急。
“要是楊堅那年輕人在就好辦了,他雖然年輕,但是他是醫學界的天才,醫術高明,我聽說他有做過類似的手術,成功率是百分百。”林凱樂在腦海中搜尋這方麵的骨幹。
“楊醫生,他現在在哪?”吳菲好像抓住了救命稻草般。
“他?他回去了啊,這你也是知道的呀!”一個護士插話。
“我知道,我想問的是她上飛機了沒有?”吳菲回想好像是今天他就要飛離上海了。
“他,還沒呢,好像是下午五點的飛機。現在還有半個小時。“護士把自己聽說的消息說了出來。
“好,我知道了,伯父伯母,你們一定要鼓勵雪蓮兒,一定要等我們回來。毅,我們走。”吳菲向武燕他們交代完後,便拉著滿頭霧水的趙子毅走出醫院了。
“你們要去哪裏啊?”林凱樂衝著那遠去的背影叫道。
四十分鍾後
“雪蓮兒,你一定要挺住啊,你聽到媽的話嗎?”武燕用沙啞的聲音叫道。
“燕,你別哭了,哭也沒有用,我們得等菲兒姑娘他們回來,看有沒有辦法。”胡冬雖然也很傷心,但是他是男人,必須挺住。
“也不知道菲兒這丫頭到底在搞什麼!”雖然林凱樂預感她是去找楊堅了,但是傳說那年輕人是不被世俗牽製的,他要走,就是天王下降也沒用,就算他們去了又有什麼用。“還剩二十分鍾了,在這二十分鍾內不能及時動手術的話,雪蓮兒的呼吸通道就會嚴重堵塞,到時再做手術,成功率就幾乎為零了。”她心想著,但是現在也隻能相信吳菲了。
“咳咳~~~~~~~~~”一陣咳嗽聲劃破了原來等待的寂靜。
“啊~~~~~”坐在病床邊的武燕回過神來,看見雪蓮兒嘴角和衣服滿是血,“林醫生,林醫生,這是怎麼了?”她驚慌失措。
“糟了,她的供氧不足,氣血不暢,血開始瘀潔了,得馬上給她輸血,否則命在旦夕啊!”林凱樂趕緊讓護士采雪蓮兒些血拿去做血液化驗,好配型進行血液輸送。
頓時裏裏外外又開始忙亂了。
“怎麼會這樣,怎麼會這樣啊!雪蓮兒,你不要鬧了,是表哥不對,你起來好嗎,想打想罵隨你便,隻要你起來!”於淑華忍不住心中的悲痛,淚水無聲的滑落。
旁人看到他這個突如其來的反應,都以為他是在為“因他而使自己表妹從樓上滾下”的一種自我責備,隻有知道內情的武麗娘和王綺才明白他這種悲痛的真正含義。她們看了,心也跟著揪痛。
“這次更糟了,醫院血庫裏沒有和雪蓮兒配型的血液了!”林凱樂急切地跑過來。
“怎麼會這樣!”這消息簡直就像在他們沉重的腦袋上又給了重重的一棒!
“我們這裏那麼多人,難道沒一個合適嗎?”不知道何時出現的李英奇理性地說。
“是啊,我們是她的父母,輸我們的吧!”胡冬夫妻倆急忙說。
“這?這輸血也得血型與她相符的才行,你們的血型是什麼?”林凱樂問。
“A”“O”夫妻異口同聲。
“A、O?不可能的,那孩子的血型是AB型,你們怎麼會???”林凱樂以為自己聽錯了。
“可能是……可能是細胞變異,所有血液也跟著變異了。”武燕驚慌得很無知地回答。
“這是不可能的!”林凱樂果斷的否定,“你們是不是在隱瞞什麼?”
“這~”他們不知所措了。
“你們不想說也罷,但現在是人命關天的事!”林凱樂說。
“我來說吧,反正說出來是遲早的事。”胡冬看著武燕。
大家一心想著知道真相,不知道這是在浪費時間。
“其實她,不是我們的親生女兒!”胡冬十分難過。
聽到這句話,在場所有人分外吃驚。
“她是我們夫妻在一個公園裏撿的……”林自倚聽到這句,差點就當場暈倒,趙如天趕緊扶著妻子。
“媽,你沒事吧?”王綺擔心著。
“我沒事!胡先生~剛才你說的那個公園是不是叫舒心公園?”林自倚突然想起了當年那個青年的話。
“我們倒沒看是什麼名兒,但我記得當年這個孩子是在一個很漂亮的搖籃裏哭著,看著是那麼讓人憐惜,那麼心痛,我們當時也無兒無女,看這孩子哭得眼都腫了,也不見人來理會,認為是被拋棄的,便決定收養她,帶她回了鄉下,轉眼便是十八年!”胡冬以很低沉的聲音講述著當年的經過。
“哎,你幹嘛!”林自倚撥開大夥,淚流滿麵地衝到病房裏,看著靜靜沉睡的雪蓮兒,林自倚滿是錐心的痛,她卷起雪蓮兒右臂的衣袖。
“是她!是她啊!哈哈,海天!”林自倚瘋了似的叫著,同時也拉過王綺的左手臂,掀起衣袖,她雙手將兩枝分別十八載的梅花重新合並在一起。雖然已經沒當年的清晰了,但是還是可以辨認出那是枝完美逼真的梅花!
所有人都仿佛進入夢幻一般,根本不敢相信一天之內會發生那麼多輾轉離合的事。
“沒錯,她?她就是我們失散多年的女兒呀?!”趙如天也很震驚地指著完全不知道外麵放生什麼事的雪蓮兒。
“女兒?”眾人滿是疑問,剛剛他們(胡冬夫妻)才說不是自己的親生女兒,轉眼他們(趙如天夫妻)又說這是他們的女兒。這是在搞什麼呀?寫小說呢,還是演電視劇?
雖然於淑華知道雪蓮兒不是自己的親表妹,但是卻也不相信,冥冥中,緣分讓她和那麼多人親交集在了一起。現在想想,也終於明白為什麼他第一次見到林自倚時發覺她那眼神時曾相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