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園寺老爺的咳嗽好半天都沒有停止,連宋興國如此赤裸裸的威脅,都沒有影響到他。他彎著腰,似乎是想打斷宋興國,伸出一隻手在空中胡亂的揮了幾下。
就在老人揮手之際,宋興國動了。他不進反退,一直在暗中用力的雙腳猛的發力,身體騰的向後退出了兩米。幾乎就在同時,兩道從上掠下刀光砍在了他剛才站立的地方。
以楊笑笑看來,宋興國顯然不是一個退伍特種兵那麼簡單。因為他的動作不像是楊笑笑認為的那種簡潔明快的殺人動作,反而有一種大刀闊斧的氣勢,就好像是在千軍萬馬中藐視敵軍主帥的那種豪邁武功。
就在前麵的刀光下落的時候,宋興國竟然以擰腰,身體不依慣性的作用,再次向前。這一次他的雙腳輕微躍起,兩隻腳底踩在了兩把場場的武士刀的刀背上,雙手卻向左右呈十字錘擊出,隻聽得兩聲沉悶的響聲,大概那兩個黑人的肋骨都各自斷了幾根。
在宋興國的身後,這時候險險的又有兩把長刀揮在了他剛才稍作停頓的地方。
宋興國腳底下踩著兩把脫手的刀刃,刀刃在石頭地麵上很滑,他借勢再一轉身,但這時那兩把長刀已經橫向削了過來。
刀鋒帶著森冷的寒意,映著仲春清冷的月光,帶著呼嘯的淒厲風聲,已經接近了宋興國敞開的胸膛。
楊笑笑還是沒有著急出手。他想看看宋興國究竟有幾斤幾兩。如果宋興國僅僅是這麼一個魯莽的家夥,那麼,後麵的事情,楊笑笑就不能再指望著他了。當然,即便是刀鋒已經接觸到了宋興國的衣襟,楊笑笑自信自己還是可以讓一切停頓。
但很顯然,宋興國並不是楊笑笑擔心的那種人。
宋興國的腳底下徹底的滑動了一下,他失去了重心,身子向後仰,卻差之毫厘的避開了兩道寒光。就好像腳下踩著滑板一樣,宋興國在一個高難度動作後自己恢複了平衡,然後,他向後一腳踢出了腳下的一把長刀,目標指的正是西園寺老爺。
剛才的這種刀陣,連楊笑笑這個外行都有些失望。如果RB人會的就是這種垃圾技巧,他將不再相信任何電影裏麵關於RB功夫的描繪——雖然偷學自中華,但起碼也應該有他們自己陰森毒辣的風格啊!
那兩個刀客竟然沒有理會飛向西園寺老爺的長刀,轉身成一個犄角之勢又撲了過來。這時候,宋興國的另一隻腳已經把另一把長刀勾了起來,握在了手中。
也就是在這時候,真正的殺機才展露出來。
在兩個刀客的虎撲中,宋興國已經巧妙的揮出了長刀,正要接觸到其中一名刀客的手腕。一個無聲無息的黑影,這是真正的殺機,從宋興國的背後出現了。他就像看見了久違的情人一樣,伸出了雙手,似乎想把宋興國摟在懷中。但楊笑笑在一旁卻看見,他的嘴裏,銜著明亮的閃光。那是一把鋒利的匕首,它將劃開宋興國的後頸。
宋興國感覺到了背後的冷風,但他卻已經來不及躲避。所以,他把刺出去的長刀往身前一豎,雙手握著刀柄,整個人就像一把剛毅的刀鞘,跟著刀鋒直挺挺的向前衝去。
宋興國低沉的喝了一聲,兩把長刀的壓力通過他手裏的刀鋒,然後是刀背,重重的擊打在了他的胸膛。這是一股很大的力道,讓他感到刹那的撕裂疼痛。但他沒有減速,反而更加堅決。那兩個刀客被他的衝擊蕩開了長刀,虎口發麻,不知道是不是綻開了傷口。
身後的刺客沒想到宋興國會用如此的方法躲開自己的致命一擊,他腳步不停,雙手改環抱為合擊,向著宋興國的雙耳,電閃一般的砍了下去。
這時候,宋興國先前踢出去的長刀,才剛剛到達還在咳嗽的西園寺老爺的身前。
老人在咳嗽中突然抬起了頭,一雙眼睛就像初戀時看見了最心愛的女人那麼火熱,燃燒著滾燙的光。他用看似軟弱無力的右手慢慢的揮向迎麵而來的犀利刀鋒,動作看起來很慢,但實際上卻沒有讓長刀刺入自己的胸膛。
因為,他竟用一根食指彈在了長刀的側麵,長刀被倏忽轉向九十度,老人順勢抓住了刀柄,調轉刀尖對準了衝過來的宋興國。
這是一個死局。前有佝僂的老人,但他一刀在手,宛如年輕時代的歲月又回到了他身上,凜然是一個罕見的高人。後麵是宋興國連模樣都沒見過的影子刺客,他的攻擊如此詭異,每一招都刻薄而致命。兩邊是兩個受了輕傷的刀客,但他們似乎根本就沒有感覺到傷痛,長刀揮舞,封住了宋興國向任何一邊的去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