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卷 棋局 第五章 老人與海(下)(1 / 2)

楊笑笑,他的能力是在夢中。如果不在夢中,那也要靠有福在網絡中的力量。如果沒有有福,那麼,小牛和傑克.李也能給他足夠的支持。離開這些,楊笑笑就還是從前的那個楊笑笑,隻是一個廣告公司的職員——雖然,他做廣告的能力提升得很快,但那還是一個廣告人而已。

現在,突然就被那個瘦小幹巴的老人帶入到一片混沌之中,楊笑笑既沒有思想準備,也沒有進入夢境,他的能力,等於是徹底廢了。剛剛還在誇誇其談的他,完全束手無策。

老人的能力非常詭異,楊笑笑進入到這個分不出天地的世界中時,他還沒有驚慌。因為,在第一時間他閉上了眼睛,他想立即進入夢境,用夢境中的力量劃破一切幻象。

可是,眼睛是閉上了,卻根本不能進入沉睡。這個奇異世界似乎有一種力量,迫使他保持著進入時的狀態,無法改變。

一片灰色的天地,看不見遠近的景物,聽不到周遭的聲音,一切就像從來沒有開始過,又好像早已開始永無休止,會重複到世界的盡頭。這,就是這個世界給楊笑笑的感覺。

楊笑笑就這樣站在看不見天看不見地的地方,他的眼睛失去了作用,他的耳朵失去了作用,他一向敏感的嗅覺失去了作用。但是,他的心沒有失去作用。

兩個月的時間,楊笑笑不知道,他自己其實已經發生了很大的變化。他以為自己還是那個好脾氣的楊笑笑,還是那個笑臉迎人,逆來順受的楊笑笑——似乎,他從來不會對命運進行抗爭,隻要能夠活著,就是幸福。

但是,就像一個乞丐突然獲得了五百萬大彩,就像一個病入膏肓的垂危病人突然煥發了生機。這種突如其來的機會,是會徹底改變一個人的。就算他暫時還沒有表現出來,可是它的內在氣質已經發生了質變,需要的,隻是時間來證明而已。

所以,當楊笑笑站在灰色空蒙的世界裏,當他失去了自己的感官,他並沒有驚慌。他從一開始的茫然立即變得很安靜,安靜得就像不存在一樣。

他心裏反複的回憶著與瘦小老人的交談,特別是老人關於能量不滅,天地自成一個圓的理論。直覺中,他覺得這是重點,關乎自己能不能突破眼前的困境。

“除了漂浮在表麵的那些情緒,還有內在的東西”。老人的話在楊笑笑心裏閃過。他索性閉上了眼睛,不去看,不去聽,不去聞,他放開自己的腳步,放下心裏的畏懼,大踏步向前走去。

楊笑笑記得之前自己是在海灘上,自己的左邊,是海洋。他毫不猶豫地向左邊邁步,他想走進海水更深的地方。如果一切隻是幻象,那麼海水還是應該在它本來就存在的地方。自己的腳下已經感覺不到那種冰涼,那可能是老人已經用幻象顛覆了自己的感官。但這並不意味著當自己完全沒入大海,自己還能夠自由的呼吸。

他的如意算盤就是,當第一口海水嗆住自己的時候,自己的感官至少還會獲得一刹那的清明。一刹那,對楊笑笑來說就足夠了,足夠他進入夢境,反敗為勝。

但是,事情並不是這麼簡單。當楊笑笑覺得自己至少已經走出了一百步之多,那個混沌如雞蛋黃的東西還是包裹著自己。他定了定神,也沒有失望,因為他在一開始就知道自己的方向不一定正確,並且做好了準備。

於是,他用右腳為軸,向左再轉了九十度,又開始向前。

這是一幅奇怪的景象。瘦小老人站在楊笑笑的身邊,兩個人都淌著淺淺的海水。但楊笑笑卻不停的在原地邁動著腳步,走一步,退一步,機械地重複著這個動作,然後,換一個方向,繼續如此。

老人卻一動不動,就像是一尊石頭雕像。不管楊笑笑如何動作,他連看都不看一眼,一雙眼睛,還是看著大海的遠方,唯有目光中,多了一絲敬畏與悲憫。

如果楚誌遠在這裏,他會猜到這個老人是誰,從而猜測到楊笑笑目前正處於一個傳說之中。這個傳說已經有好幾千年的曆史了,傳說的重點,就是道門中一直傳承著一個叫做“鬥轉星移”的陣法。據說,這個陣法可以改變時間的流逝方向,可以生死人,肉白骨,可以將江湖變為高山,將天空轉換為大地。傳說中,陷入這個陣法的人,如果能夠憑借一己之力脫離困境,那麼就將獲得道門最為隱秘的傳承……

而傳說中,能突破這個陣法的人,不一定是有多麼高深的能力的人,曾經無數門派的開山祖師都沒有做到這一點。能突破這個陣法,唯一的可能,是心智的潛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