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後的一個星期,喬懷瑜形影不離地守在小寶的身邊,生怕自己的一個閃失,犯下一個天大的錯誤。
可人考慮的如何周全,也會有鬆懈的時候,就在喬懷瑜錄了半個小時的聲音,大廳裏沒了小寶的身影,那一刻她的心似乎在煎熬。
空蕩的房間裏,剛才還存在小寶的聲音,現在卻安靜的可怕,像是一個可怕的夢魘在吞噬著她,一點一寸在吞噬她,身體愈發的涼,脊背發麻,手發抖,想要去拿手機,才發覺腳下失了力道,竟然直直的向前倒了下去。
身體接觸地麵的疼痛喚醒了她。
喬懷瑜慌亂的眼睛才找回一點點的焦距,拿起手機,手指抖得太厲害,直到第三次,她才撥通哥哥的電話,卻發覺電話占線中,一次不行兩次,‘撲通’手機落在白色的地板上,滾了幾下才停了下來。
“小寶!小寶!”
她大聲的喊了出來,一雙通紅的眼睛掃視著四周,小寶很聽話的,她讓他在這裏等著的,他不會離開的。
不會離開的。
看著前方的手機,喬懷瑜像是看到了救命的稻草一般,爬著拿了起來,撥通110,卻被告知時間太短,根本不能立案,她哭著求他們,也沒有得到特殊的對待,心裏冰涼的厲害。
她去哪找呢?
這才半個小時,他們走不遠的,一定還在附近。
這個信念支撐著她,喬懷瑜站起來,朝著門口的方向跑去。
她為什麼沒有裝個監控呢?
她為什麼這樣的傻?既然知道白芨可能會動手,自己竟然沒有想好萬全之策,真該死!她一巴掌狠狠拍在自己臉上。
通紅一片。
喬懷瑜卻感覺不到任何的痛感,但她的大腦比剛才清醒了一些。
她告訴自己,不能慌,不能慌的。
拿起手機,撥通白芨的電話,她焦急的等待著,對方似乎和她杠上了一般,能打通就是沒人接。
一次兩次沒有,終於在第三次的時候,電話接通。
那一刻,喬懷瑜迫不及待的開口:“白芨,是你做的吧!”
對方沒有聲音,對喬懷瑜來說卻安靜的可怕,似乎是死亡來臨前的寧靜。
她的聲音不自覺地軟了一些,帶著哀求的意味:“白芨!放了他。”
仍舊是沒有聲音。
喬懷瑜的心理即將崩潰,“白芨,我求求你。”
她是一個母親,如何能保持正常人的理智,何況現在還是強撐著。
“我求求你,放了我的孩子,求求你。”撲通一聲,喬懷瑜跪在馬路上,聲音幹脆的很,眼淚撲簌撲簌的往下流。
對方依舊是沒有回答。
“白芨,我求求你,求求你!”喬懷瑜抱成一團,她害怕聽到的是她已經得逞的消息,小寶那麼小,生命那般的脆弱,她的一個不小心,或許她就失去了小寶。
終於,白芨勾唇一笑,聲音陰冷的可怕,像是夜間刮來了一陣寒風,帶著陰間的戾氣。“喬懷瑜,他能不能活著,就看你是不是能夠滿足我了。”
“你要什麼我都答應你。”
她已經失去了理智。
白芨深刻的明白,在麵對強大的精神壓力時,誰更晚發聲,更容易奔潰。
當人處於崩潰的邊緣,才更能順著自己。
她喜歡將一切掌握在自己手裏的感覺,唯獨一個閔易臣是個例外。
他是江北最優秀的男人,那些碌碌而為的人怎麼能和他相比,所以她才願意花費更多的時間和精力。
隻是喬懷瑜這個變數阻擋了她,她不允許自己的掌控的東西失控,所以那個阻擋了她的人,留不得。
“我做什麼都可以的。”
已經顧不得其他,喬懷瑜隻要她的小寶平安。
“怎麼辦呢?”
白芨的聲音裏透著一股惋惜,卻說的理所應當。
“我想讓你去死呢?”
她笑得恐怖,如同一張大網死死的網住了喬懷瑜,一把扼住了她的喉嚨,一招致命。
白芨永遠知道她最在意的是什麼,然後用來威脅她,最後她就會乖乖就範。
她卻如同案板上的魚,沒有任何的反抗。
“我可以的。可以的。”
她重複著這一句話。
而白芨笑了,這樣才對嘛,她要的就是這樣的結果,可是內心並沒有得到滿足,地獄般的聲音傳來。
“看著前方,過來的第一輛車,撞上去!狠狠的撞上去!”
她瘋子一般的笑,牙齒抵住後牙槽,發狠地厲害。
看著屏幕中的女子,風一般的衝出去,然後倒下去,紅色的液體染滿了她身下的道路,白芨才掛斷了電話,抬頭看了一眼另一個攝像頭上那個帶著太陽帽的男人。
她嘴唇一勾,妖豔的紅唇輕啟,吐出的卻是致命的一擊:“朝著前方一直開,一直開,直到最後一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