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夫人險些把手帕捏碎了,這也真是不嫌丟人,竟然挨個院子去說。

侯爺臉色不由得一沉,大戶人家,用的都是家生子,因為一家人都在府邸裏,不怕奴才不用心。

除了一些破落的家族,誰會用外邊買回來的奴才伺候主子?

沉魚老老實實的跪地磕了個頭,眼睛通紅道:“侯爺,您快叫人給小姐看看吧,小姐吃了一口的飯就身子不適倒地不起了。”

這句話更加驗證了奴婢不盡心的猜想。

說話的功夫,禦醫已經請來了。柳輕狂的身子是她自己動的手腳,禦醫查來查去,也隻查出來吃了油膩的東西,方才引起的。

柳侯爺看了眼還留在地麵上,那些油膩膩的早餐,漫不經心的問道:“我怎麼不知道,早膳竟然這麼豐盛。”

大夫人暗地裏一口銀牙險些咬碎,但麵上還是十分淡定的答道:“可能是廚房自作主張,想給新回來的小姐一些好的東西吧,卻不清楚慕寒的身體。”

恰在此時,柳輕狂悠悠轉醒,還沒反應過來,呻吟著說道:“水。”

沉魚拿來水,給她潤喉。一陣清涼的水下肚,方才清醒了過來,她眨著朦朧的眼睛,看了柳侯爺和大夫人好一會兒,才反應過來,遲疑的要起身,嘴上說:“女兒見過父親母親。”

“罷了。”柳侯爺蹙眉,瞧著自己這孩子,隱隱有些後悔,早知道是個出色的,就不由著大夫人為所欲為了。

“女兒剛剛回來,不能給父親母親請安,還請父親母親恕罪。”她說著,肚子咕嚕一聲,不覺有些臉紅,羞愧的低頭。

大夫人瞧著她那欲說還休的樣子,一瞬間就想起了她那個生母,頓時升起了一種恨不得撕了她的感受,不由得眉目一冷,聲音卻是溫和:“那些吃食,既然不和你的口味,為何不和廚房說說。”

偏生不顧身體的往下吃,連身體都不顧,就為了給自己一個麻煩?如果真是那種為了報複對方,不顧自己身體的人,那可真的要謹慎了。

柳輕狂低眉順目地說道:“女兒昨日就派人去廚房說了,隻是廚房說公家的菜都是這樣,想要吃什麼,自己拿銀子補貼,女兒囊中羞澀,實在是沒銀子……”

廚房自然沒這麼說過,卻不妨礙她胡編亂造,左右也不會對質,即便是有,難道便宜爹會相信外人都不相信自己女兒麼?

柳侯爺心中一陣煩躁,冷眼看了眼大夫人,終究在庶女麵前,給她留了麵子:“既然公家的菜她吃不慣,就開個小廚房吧,這類的事情,夫人能處理好麼?”

大夫人心頭一跳,勉強的笑了笑:“自然沒問題。”她強忍著心中的膈應,安撫了柳輕狂好幾句。

片刻後,兩人離開。

柳輕狂看著大夫人的背影,臉上露出一抹笑意。今日,大夫人與柳侯爺稍稍培養出來的感情,想必因為她這一出設計,都作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