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年紀不算大的高個子男人,梳著溜光的大背頭,正半摟半扶著一個女人,推開酒吧的門,走了出來。
酒吧門外的路燈有些朦朧,照在那對男女的身上。
女人的頭低垂,伏在男人的肩頭。
所以,第一時間,餘冬並未看清女人的臉。
但或許是她的那身衣服,讓他感到有些許的熟悉,於是,不覺又抬眼,望了第二眼。
這時,女人從男人懷裏掙出來,往一旁跑。跑動時,喉嚨中發出了幹嘔的聲音,聽著就知道是灌了太多的酒,難受所致。
這樣一來,餘冬看見了那條長長的馬尾,看清了馮婉婉的臉蛋。
那個摟扶馮婉婉的男人追上去。馮婉婉都難受得找地方吐了,他還跟上前去抱她……
餘冬立馬意識到:馮婉婉果然是在作賤自我!
夜晚與有錢男人周旋於酒吧,博取男人的歡心,換取業務。她就是在玩火!
醉成這樣,與男人摟著,接下來要發生什麼,是不言而喻的事情!
自己的坎,自己一定會好好跨過去,什麼時候淪落到需要她去出賣身體?!
高個子男人正要抱馮婉婉時,被旁邊的一隻手臂推開了。
“馮婉婉,你就這麼固執?非得一直錯下去嗎?”
餘冬痛心地問。
“餘總,你怎麼來了?”馮婉婉驚訝了一瞬,說道,“我固執?你是說我不該喝那麼多的酒嗎?可是我心裏難受,我都快瘋了。”
夜風吹來,馮婉婉看似清醒了些。
“知道難受,為什麼還這樣作賤自己?!馮婉婉,我的話你聽不進,張大嘴的話你也聽不進。一點小風浪,就能把你變得我都不認識了。你太讓我和大嘴失望了!”
眼睜睜看著好好的一女孩,不知不覺就變了一個模樣。而且,一切還與自己有關,自己無形中成了那隻推手,一把將馮婉婉推向了墮落的邊緣。
那種感覺,實在不好受。
“什麼作賤?什麼失望?你就是婉婉的老板餘冬?你這人簡直就是不分青紅皂白!”
被數落著的馮婉婉沒有接話,倒是旁邊那個頭發溜光的年輕男人說話了,有些氣憤,衝餘冬大聲說道。
“事情不是很明顯嗎?你就是那個什麼海歸對吧?”餘冬已經猜出來,三個項目,很可能就是眼前這男人給的。
大背頭男人張了張嘴,正要說話,一旁的馮婉婉搶了先:
“對!他就是那個給我項目的海歸老板。他能在關鍵時候幫我,人長得也高高帥帥的,就算是一筆交易,難道在這筆交易中,我很吃虧嗎?!”
馮婉婉昂起了頭。出賣身體的交易,居然被她說得這麼響亮、堂皇!
連她都能變成這個樣子。餘冬突然發現這個物欲橫流的世界,多麼的勢不可擋,扭曲一切,也吞噬一切。
他曾經想堅持做自己。
不管世界是灰色還是黑色,總有人能夠活出自己不一樣的本色。
但現在,他覺得這份堅持,多麼虛弱。在排山倒海無孔不入的現實麵前。
“不吃虧,劃算得很呐!馮婉婉,但我可以告訴你,你怎麼交易是你的事情,但是我拒絕這筆交易,也不需要這樣的交易。這點苦,我都扛不過,我還創什麼業?!”
餘冬失望之極的目光從馮婉婉身上劃過時,馮婉婉劇烈地抖了下,像是在熬受著某種酷刑的拷打,卻偏偏不能吐露半句真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