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田蜜似乎才記起,自己在車上曾經跟他說過那樣一句話。
“我是說有很多悄悄話要跟你講。既然能夠活下去,媳婦以後每天慢慢在你耳邊講。日子還長著呢,悄悄話怎麼能一次講完?”
田蜜眨巴著蒼白的眼皮。餘冬看出了她的憔悴,不忍再多問。
“你喝點溫水,喝完好好休息會。”
見田蜜倦倦的,餘冬倒來溫水,喂她喝完,讓她躺下睡一睡。
田蜜聽話地點點頭,後來真的就睡著了。
由於臉已經擦洗幹淨,睡著的她就像是個潔白的瓷娃娃,恬靜,秀美。
小手還放在他的手掌心裏,一直放著,不肯挪開。
那是臨近除夕的其中一天,大年將近,餘冬卻守著田蜜,在醫院呆了整整一天。
田蜜睡著了,餘冬除了中途接了爸媽、餘佳和陶子祺打來詢問情況的電話,其他時間便一直是守候在床前,看著田蜜的睡姿。
醫生說到做到,真讓兩人一直呆到了天黑,見田蜜情況已經完全穩定,才讓她離開醫院回家。
肚子餓了。在病床時,田蜜吃過一點餘冬買來的泡麵。
不知何時起,醫院大門外,夜空竟然飄灑起淅淅瀝瀝的小雨。
就在雨中,兩人轉悠了一小會,才找到一家飯店。
因為年關逼近,大多的飯店都已結業回家過大年,想找到一家飯店還真不那麼容易。
飯後,仍是由餘冬開車,田蜜坐在副駕駛位,一起駛入夜幕,趕回家去。
雨時大時小,密密地編織著隆冬的陰冷。
路麵像是鋪了一層油,濕濕的,滑滑的。
田蜜連聲提醒餘冬,開慢點,再開慢點。越是這樣的小雨,輪胎越是最容易打滑。
由於蛇毒已被中和掉,加上在床上睡了不短時間,此刻的田蜜倒是精神起來。
為了不讓餘冬犯困,田蜜路上跟餘冬說這說那。
一會擔憂膝蓋會不會落下疤痕,一會擔心手背上的傷口會不會一直難看。
人就是這樣。當時人命關天,田蜜根本不在乎美醜的後果,現在死裏逃生,才發現,不在乎那是假的。
這麼美的一個人,全身潔滑如玉,又怎會不在意膝蓋與手背上的疤痕?
不過一路上,兩人聊得最多的不是這個,而是關於今天這兩起凶險事件背後令人後背發涼的真相!
兩人一致認為,大樹事件是有人搗鬼製造出來的,銀環蛇同樣是有人刻意製造。
花樣不同,但目的卻完全是一樣的,就是想以隱秘的手段,弄死餘冬,卻又能盡可能地規避責任,不承擔殺人的罪名!
包括當初巧妙地利用廖兆強之手把餘冬往死裏整,也是同樣的邏輯!
想借刀殺人,而自己卻躲在幕後,不現身!不承擔責任!不被法律製裁!
“老公,這個魔鬼可能是看到廖兆強那條路已經行不通,越來越心急了!這樣下去,你每天都可能麵臨未知的危險!怎麼辦?我不希望我們中的任何一個出現什麼不測!”
一聊到這,田蜜臉上就蒙上了一層憂鬱。
“我知道。凶手的喪心病狂,已經大大超乎我的意料。”
餘冬歎息一聲,最後慎重地道:
“或許,該是我改變心態的時候了。我不能再像以前那樣倔強下去,該退則退。我可能真的想想,換個城市,換份工作,換種活法了!”
餘冬無奈地承認現實。
夫妻倆邊聊邊開著。不知不覺,開到了一段山坡。
這是他們來時開過的路,也是他們回家去的必經之路。
餘冬對這條路並不陌生。據他所知,小時候,這一截路出過好幾起事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