餘冬把自己被救起之後,最近這些日子所發生的事,也都簡單跟陶子祺講了講。
餘冬醒來時,已經被偷漁的兩人帶上了岸。當時,他茫然地看著那兩人,既不認識他們,也不明白自己身在何處,發生了什麼。
那兩人告知了救起他的過程,讓他自行回家去。可是餘冬茫然四望,半天也想不起自己家在哪。身上找了半天,手機、證件,啥都沒了。
弄得那兩人也是麵麵相覷,認為他要麼天生傻子,要麼在橋墩被撞傻了。但顯然,他們倆救起他後,並不想繼續幫他太多,於是建議道:
“如果實在想不起,兩個辦法,要麼,你去電視台登個啟事,你家裏人看到啟事,自然會主動去找你。要麼,你去附近找個什麼事做,先把自己吃住的問題解決掉,其他事慢慢想,啥時想起了再說。”
那兩人顯然不是什麼有錢的人,但還是給了餘冬幾百元錢,打發他走了。
餘冬是想過,按他們說的,坐車去找電視台,拍段自己的視頻一發布,全市就都看到了。
但他最終沒有采納這一建議。因為,他雖然完全記不起自己為什麼會被人從江水中救起,但至少明白,人不會無緣無故就落水。
自己莫名其妙就落到江裏,會不會是得罪了什麼人,對方恨不得置他於死地而後快,才將他扔進江裏的?
如果自己貿貿然發布啟事,能夠看到啟事的,絕對不會隻有自己的親人家人,還會包括想要置他於死地的仇人。
甚至,仇人更關注最近的新聞動態,會更早得知他還活著的消息。
那麼,迎接他的,必將是第二波的殺害!
念及此,餘冬揣著對方給的那幾百元錢,決定先找點什麼臨時的事做做,慢慢想,說不定很快就能記起來,自己的家在哪兒。
他一路走到了老巷口,看到滿眼長長的地攤。其中,有幾個給人畫像的小攤,攤主專注地替顧客畫著肖像。
不知為什麼,看著攤主手中的鉛筆揮動,餘冬就隱隱地覺得,這事兒自己也懂。
就好像從昏迷中醒過來時,往事一片空白,但卻天然就懂得吃飯、喝水、拉撒一樣。
他感覺,畫畫這事兒,就跟吃飯一樣,屬於本能。對他而言。
於是,用手中那點錢,他買來了鉛筆、畫板,也在附近給人畫像,賺起了飯錢來。
直到今天遇見陶子祺,看到陶子祺手機中的照片,得知她是他的家人。
“子祺,那現在,咱們回家吧?”
吃了個飽後,餘冬就提出回家。
陶子祺犯難了。首先,她絕不會將他送回與田蜜的那個家中。其次,把他送回郊區的老家,也絕非上策。
倒是有一個最理想的去處,那就是,她在崇峰中學旁邊租住的房子。
她明白,不可能把他一直藏在身邊一輩子。
長遠的事,以後再考慮。眼下,她決定先拖著,走一步看一步。
有句話,不是叫“生米做成熟飯”嗎?或許,這個最簡單的辦法,對於目前的她而言,是再合適不過的了。
陶子祺嫣然地衝餘冬笑笑,“當然得回家呀。回家之前,你這身衣裳是不是得換換?還有,你不是連個手機都沒有嗎?一會我替你買一個!”
聽說陶子祺又要為他亂花錢,餘冬連忙勸阻,換來的,卻是陶子祺一陣加倍的心疼。
她絲毫沒有在乎餘冬身上的衣服又髒又破,直接挽起了他的胳膊,嬌軀緊緊依偎上去的同時,心裏有一股蜜一樣的滋味,湧了起來。
今天的她沒有紮平時的丸子頭,長發自然地披垂下來,比起往常,顯得更成熟了幾分,也更多了幾分女人味。
秀發時不時揚起幾縷,飄到他的嘴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