媛姐通過她的秘密聯係方式,從範哲的那名親信那兒得到消息,範哲最近突然失蹤了。
其實這一年多來,範哲回到春峰後,都在用各種方式同琴姐周旋。原本,他答應幾個月就回來白瑞格,與秦可媛及小詩詩相聚,然而轉眼一年多仍未回來,可見春峰那邊的事情並不順利。
媛姐有時候甚至沮喪地認為,範哲很可能出於愧疚,重新留在了鬱晶的身邊。這個念頭曾經折磨得喘不過氣來,一次次幾乎落淚。
範哲失蹤的消息傳來,媛姐也不明白到底在春峰市那邊,發生了什麼。
範哲是遭遇了什麼不測?還是浪子回頭,重新帶著鬱晶躲藏了起來,雙宿雙飛,寧願置媛姐母女倆於不顧?
我曾經勸阻過媛姐,希望她能不能再等等,看看情況,過段時間再做決定。但她每天處在煎熬之中,已經快被折磨瘋了。
再理智的女人,再受過專業訓練的女人,一旦卷入情感的漩渦,也會淪為一個普普通通的女人。
這一點,我何嚐不懂?
那天早上,媛姐將小詩詩抱在懷裏,很久才舍得放下。她眸子裏寫著的依依不舍,我一眼便看得出。
我讓她放心,我一定會好好照顧小詩詩,直到她回到白瑞格的那天。
小詩詩抱住媽媽的大腿,滴溜溜地轉著大眼睛,問:“媽媽,你要幾天才回家呀?”
要不是有我哄著,她肯定不願意放媽媽離開。
我雖然嘴裏一直都說著叫媛姐放心,但自從她離開後,我卻一直都並不放心。
我時不時就會擔心她。
十來天過去了,她沒有回來,也沒有給我消息。
我們事先說好過,沒有重要事情,她是不會輕易聯係我的。畢竟,還是越少聯係,就越隱秘;越隱秘,就越安全。
所以,我隻能這樣安慰自己:沒有媛姐的消息,便是好消息。
直到又過了兩天,一個夜裏,我的手機突然響了。
手機是我在這邊新辦的,號碼對於外界來說簡直是絕密。知道這號碼的,隻有一個吳庚,一個媛姐。
所以,夜晚打來的,隻可能是他們倆的其中一個。
很不幸,我接通電話時,那頭傳來的是媛姐的聲音,而且是那麼微弱,仿佛每說一個字,都在用盡她全部的力氣。
她沒有叫我的名字,隻是用那種仿佛在忍受著痛苦的聲音說:
“回不去了,我遇到車禍,傷得很……很重。我……呼吸好困難。拜托你……照顧詩詩,幫我……帶大她。範哲……不知道去了哪裏,詩詩如果回……範家,不會有人真心……疼她。不要……回範家,請你……替我去愛她……”
聽到這話,我頭皮一陣陣地發炸。
我知道出大事了,對我冷漠了十年的媛姐,後來又對我如親姐姐般親熱了一年多的媛姐,正在瀕臨生命的消逝!
我一個勁地問她在哪裏,催她趕緊打120去醫院。她失落地說,不用了,傷成這樣,救不活了。
她說的最後兩個字是“謝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