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宇祥肯定是孫耀勒死的,已經不需要再去查證,至於當時到底是什麼情況,如果沒有補充到新的證據,韓柏含就隻能采信孫耀的供述,那麼現在的問題還是回到了原點,到底孫耀是不是正當防衛?
那天晚上,韓柏含回去家裏陪父母吃飯,
父母家是一棟兩層的別墅,他是家裏獨子,自從在外麵買了房子就搬出來一個人住,平時家裏隻有父母和一個負責做飯和清潔的保姆。
他今年已經二十九歲了,每次回到家裏,韓媽媽提到最多的問題就是談戀愛了沒,什麼時候帶女朋友回家。
韓柏含心裏煩躁,麵上卻還是平靜地應付著媽媽,說沒有遇到合適的,一旦遇到了立刻就帶回來給他們看。
韓媽媽戴著一副眼鏡,容貌溫和知性,又略顯嚴厲,她從鏡片後打量韓柏含,說:“你每次都這麼說,每次還是一個人回來。”
韓爸爸這時候不耐煩了,“他條件又不是找不到,著什麼急?倒是事業方麵該加把勁才對。”
韓爸爸名字叫韓樟,是崇豐市公安局的局長,個子高高大大的,人過中年有些發胖,或許是在外麵習慣了,他在家裏也總是一副嚴肅而沉穩的模樣,說話的節奏很慢。
韓樟問韓柏含:“我聽說你手裏最近有一個故意殺人的案子,被殺的是一個十九歲的大學生?”
韓柏含看他一眼,隻是淡淡地“嗯”一聲,便低下頭繼續吃飯。
韓樟繼續用他那習慣性的徐緩語速說道:“被殺害的那個大學生,是姓曹的吧?”
韓柏含覺得吃到嘴裏的飯粒有些幹澀,他用力咽下去,問韓樟:“怎麼?”
韓樟說道:“他爸爸是曹源。”
韓柏含把碗筷放下來,“我不認識。”
韓樟也放下了筷子,說:“本市知名企業家,市人大代表。”
韓柏含臉色漸漸沉下去,他看著韓樟:“所以呢?”
韓樟給自己點了一根煙,不急不緩地抽一口,再用兩根手指夾著煙,指了韓柏含說:“你以為辦案就隻是辦案?你不把站位站得高一點,大局觀念強一點,你就永遠隻是個小檢察官。”
韓柏含冷聲道:“我覺得當個小檢察官挺好的。”
“挺好的,”韓樟笑了一聲,“你覺得好,那是你沒本事,等你有一天爬得更高了,回頭去看,才知道什麼是好,什麼是不好。”
韓柏含感覺跟他說不下去了,伸手抽一張紙巾擦嘴,擦幹淨了將紙巾團成一團放在桌上,站起來說道:“可能永遠沒有那一天。”說完,他轉身便走。
“韓柏含!”韓媽媽站了起來,大聲嗬斥他,“你像什麼樣子?怎麼跟你爸爸說話的?”
韓柏含腳步隻是稍微停頓一下,又繼續往外麵走去。
等到他走出鏡頭,何征喊了停。
夏星程停下腳步,深吸一口氣,露出笑容朝扮演他父母的兩位老演員走去。
那兩位演員是娛樂圈很有名氣的一對夫妻,年輕時候因為拍戲結緣,這十來年已經很少出來拍戲了,這一次完全是因為何征的關係來客串了兩個角色。
何征也離開了監視器過來和他們說話,說等會兒換角度以及特寫鏡頭的拍攝。
兩位老演員性格都很好,老先生更是笑著說:“等會兒拍完了,叫上悠明出來我們一起去吃頓飯,我很多年沒見到他了。”
何征連忙說道:“沒問題,今天晚上我來請客,陪您喝上幾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