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半夜陳菲妍困得睜不開眼,就睡在了車上,她隻依稀記得車子一直在開動,前開車的人電話不斷。
淩晨五點,警方傳來消息,找到人了。
盛嘉年親自開車去接人,嶽著林中途上了李扶洲的車。
他也是開了一整晚的車,到這個點兒上整個人困成一灘漿糊。
坐上李扶洲的車,嶽著林就開始打盹兒。
李扶洲車子暫時停在路邊,拿了瓶水下車站在路邊狂衝臉。
透心涼的水衝著臉,整個神經都開了,人複又精神起來。
李扶洲灌了幾大口水下肚,隨後坐上車,長提了口氣,側目看到坐在副駕駛的人,氣得咬牙。
“起來,看你睡我又快睜不開眼了。”
嶽著林有氣無力道:“別介哥們兒,讓我眯一會兒,我剛開盛總的車,差點兒就栽溝裏了,你知道我昨天也後半夜才睡,扛不住了,兄弟你多擔待一點兒。”
李扶洲服氣:“誰不是開了一夜的車?”
盛嘉年的車已經開前麵好遠了,李扶洲問:“先生在車上睡一會兒沒?”
“睡什麼?一夜高度緊張。”嶽著林快合上眼了,又微微睜開一下給了句回應。
“你個二百五,你都扛不住了,盛總一個人開車不是更危險?”
“不至於,找到人了,盛總現在是最心急的時候,不會睡著,你跟著後麵開,好像在東郊垃圾山那附近,我看羅隊給的定位就在那。”
李扶洲皺眉,“垃圾山那邊?”
心下一陣涼意上頭,該不會棄屍荒野了吧?
李扶洲一腳油門追上盛嘉年,車子前後到達垃圾山附近。
羅隊帶的幾名警員已經到了這裏了,正守在這。
盛嘉年下車,黑沉的臉比地獄閻王還可怖嚇人。
“羅隊,人在哪?”
“在這邊,我們的人已經把這姑娘從垃圾堆裏刨出來了。看了各路口過往車輛的追蹤,追蹤判斷追查到這裏……”
盛嘉年根本沒聽羅警官的陳述,快步走向蜷縮在警車裏的可憐女孩。
江兮身上全是汙穢垃圾,又髒又臭,臉已經辨不清原來模樣,淺色的衣服黑一塊黃一塊的汙漬。
盛嘉年看到這樣的她,心口像堵了塊巨石,呼吸不上來。
她緊閉著眼,渾身還在輕微的顫抖。
盛嘉年深吸氣,壓下心頭湧出酸意和疼痛。
他俯身進車,將江兮輕輕抱出來。
江兮剛被人觸碰,受驚下一個激靈要掙脫開。盛嘉年卻緊緊抱住她,將她小身子擁入懷中。
暖意瞬間裹住她全身,江兮顫栗的身體漸漸放鬆不再發抖,安靜的躺在他懷裏。
“盛總,這案子……”
盛嘉年冷聲打斷:“羅隊,這事與我助理對接,她需要就醫,請多理解。”
盛嘉年的態度令羅警官意外,但下一刻李扶洲出現在羅警官身前,接了這事兒。
那邊嶽著林從車上拿了條毛巾,遞給抱著江兮上車的盛嘉年,盛嘉年用毛巾將江兮全身都裹住,隨後開車去了興都醫院。
約莫兩小時後,江兮終於幹幹淨淨的躺在了病床上,手背上紮著吊針,她人也醒了,隻是沒說話。
盛嘉年人在病房外,他仔細問著醫生江兮的情況。
興都醫院當初投資興建時,盛嘉年投了兩個億進來,醫院的醫療設備以及師資力量在全省市都首屈一指。副院長尤海博是盛嘉年當年的戰友,醫學博士尤海博帶的幾個學生如今也都在興都醫院任職,也同時兼職盛家的家庭醫生。
所以盛家跟這家醫院,關係非同一般。
“江兮小姐身上的傷看著嚇人,但不是很嚴重,靜養幾天就能下地活動。但相比身上的傷,她心裏受的創傷更需要注意下。”
說話的是尤海博院長親自帶的醫生,白玄弋。
盛嘉年擰眉,白醫生再道:“江小姐身上的傷,我們都做了處理,請盛先生放心。至於精神方麵,得盛先生您來開導了。”
盛嘉年擺手哦讓人都離開,他推門走進病房。
“怎麼不休息?”
他坐在病床邊,江兮輕輕抬眼,麵色清冷,隻是看他,沒說話。
盛嘉年抬手請碰她額頭,江兮忽然推開他的手,轉身背對他,蜷縮住自己的身子,拒人於千裏。
盛嘉年心頭一沉,手掌緊握成拳。
他此時才明白剛才白醫生的提醒是什麼意思,一個堅信世界真善美的小女生,忽然遭遇這樣的攻擊,她怎麼能不害怕?
盛嘉年盡可能站在她的角度為她著想,但卻不知道怎麼安慰她。
“已經安全了,別害怕。這件事警方已經受理,相信警方,他們會給我們一個答案,這件事,也會有一個最合適的處理結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