醫生離開後,盛嘉年坐在江兮身邊,熱枕看著她的臉。
“你有什麼話,就跟我說,好嗎?”盛嘉年低聲道:“說好了要做交心的真朋友,為什麼才短短幾天,我們之間的熱度就不在了?”
他話說得直白,江兮臉兒有些發燙,她目光移開。
“我很擔心,我……”
她欲言又止,輕輕咬著唇,眼裏淚光閃閃,還是無法掩飾脆弱的一麵。
盛嘉年深吸氣,“有什麼擔憂和害怕,就告訴我,好嗎?關於今天這件事的,關於你的猜測,一切的一切都可以跟我溝通。江兮,你要跟我說,你不說,我猜不到你在想什麼,我們差這麼多,我想站在你的角度,從你的角度看事情,我也看不懂太多事。如果,你願意跟我溝通交流,那最好不過。”
江兮張口,話依然沒有說出口,輕輕又合上唇,臉埋下去。
“是想到最可能的人了嗎?室友?”盛嘉年壓低聲猜測。
江兮搖頭,“有什麼你盡管說,現在隻有我們兩個人,你相信我,我不會傷害你。”
“我知道……”她出聲,“隻是,這樣的事,太令我難堪,我不想……”
盛嘉年被她這話說糊塗,猜不到她為何這樣的情緒:“你說。”
江兮再抬眼,已經滿臉淚水,她沒有抽泣的動作,眼淚悄無聲息的流,更令人心疼。
盛嘉年心被針狠狠紮了一下,下意識抬手,輕輕擦去她臉上的淚。
“我在呢,別怕。”盛嘉年輕聲道:“我這顆大樹,暫時不會倒,也不會離開你,你放心依靠。”
盛嘉年坐在床邊,小心翼翼的將她擁入懷中,一顆鋼鐵鑄成的心髒因她而生疼,大掌輕撫在她肩膀,一下一下的輕拍著,哄孩子一般安撫她的情緒。
“我在呢,江兮。”
盛嘉年低沉渾厚的聲音像計鎮定劑,很快安撫了她惶恐不安的心。
“我、我是不是被……被人奪走清白了?”
天知道江兮是用了多大力氣問出的這句話,她望著盛嘉年,眼淚滾滾直落。
盛嘉年聞言,心口一疼,一把緊緊將她擁抱進懷中,他渾身上下都罩著一層寒霜,分分秒秒都透著生人勿進的氣息。
盛嘉年這忽然的行為,在江兮看來,恰好無聲證明了她的猜測。
她忽然間痛哭出來,哭得傷心極了。
盛嘉年聽見她這樣放開的哭,心頭就跟被塞滿了棉絮一樣,呼吸都不順。
“沒事的,沒事,小事情。你的人生才剛開始,這不並不是什麼大事情,別往心裏去……”
盛嘉年這話,無疑再次肯定了這事的成立。
江兮抬眼,淚眼滾滾的望著他,“我真的……我真的被人糟蹋了清白嗎?我,要聽實話……”
她搖頭,眼淚一串緊跟一串不斷的滾,悲傷被拉扯得越來越大,越來越寬,情緒就快繃不住。
盛嘉年搖頭:“傻丫頭,這事我怎麼清楚?沒有人看到行凶,有沒有發生的事,你自己不清楚嗎?”
這事情,無法攤開來說,她才二十歲剛長成的姑娘,真遭遇這樣的事,這跟把人的傷口血淋淋剖出來有什麼分別?
江兮搖頭:“我不知道,我隻知道我渾身都疼,渾身都疼,我不知道是不是被人侵犯了。醫生沒有驗傷報告嗎?”
“有驗傷報告,但……你問的這個問題,被忽略了……”
“我要知道!”江兮情緒激動的說,眼淚滾得更凶了。
盛嘉年頓了下,心頭莫大的無名情緒襲上來,將整顆心塞得滿滿當當,愁緒煩亂,來不及整理,他一把將她緊緊抱住。
“不用讓這些無趣的事情左右你,你的人生剛開始,這不算什麼……”
“不,不,”江兮推開他,眼神固執,語氣認真的說:“我不管時代怎麼樣進步,我是很守舊傳統的人。我知道發生的事情已經無法再挽回和彌補,我總要知道我遭遇了什麼啊?”
盛嘉年看著她的臉:“那不重要……”
“對我來說,很重要。我想知道,我承受得了。”江兮帶著濃濃哭腔請求道。
盛嘉年看著她慘不忍睹的一張臉,心上透不過一絲氣。
他無奈道:“這張臉已經這麼可憐了,為什麼還要流這麼多淚水?”
“盛嘉年……”
“那你想如何?”盛嘉年沉聲問。
覺得眼淚關不住,簌簌直落,“醫生知道,有沒有。”
盛嘉年起身就走,江兮心上一空,帶著哭腔出聲喊:“盛嘉年……”
盛嘉年心頭一軟,回頭解釋:“我去找醫生,問清楚,要給警方的驗傷報告,醫生都會很詳盡。”
江兮不再說話,看著他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