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繩索的打結看似複雜,解開卻很簡單。
但盛嘉年那看似簡單的打結,卻很難解開。
盛嘉年拍了兩下手,目露寒光的審視二人。
“給了你們私了的機會,現在別怪我!自古以來貪得無厭、言而無信的人都沒有好下場,這都是你們自找的!”
盛嘉年將江兮扶起來,低聲道:“地上那麼涼,不要一直坐在地方。”
江兮低聲說:“別管他們了,快帶我們離開這裏。”
盛嘉年道:“我把媽背出去,你把錢提上。”
“那他們倆呢?”江兮問。
“劉隊會處理。”
江兮一愣:“你報警了?”
“警察一直都在查,隻是你千萬叮囑不要報警,所以才讓劉隊靜候。”
盛嘉年話落,看向那邊奮力掙紮,卻被封住了嘴巴和眼睛的二人,“我是打算和解,隻要你和媽沒有受傷,給點錢就行了。可沒想到,他們是這等窮凶極惡的人。這種人,留在世上,天也會收拾他們!”
江兮欲言又止,將母親扶上盛嘉年後背,隨後再提著錢跟著盛嘉年出去。
盛嘉年車子開走沒一會兒,警方車子也已經趕到。
車子與警方的車擦身而過,江兮下意識回頭,又問盛嘉年:“那個走了的孩子呢?看起來年紀還不大,我聽他說,家裏有老人要養,父母身體都不好,是很缺錢治病,所以才參與這樣的事。”
盛嘉年沒出聲,江兮是陪著母親坐在後座,所以她看不到盛嘉年臉上確切的表情。
“盛嘉年?”江兮又小聲喊了聲。
盛嘉年道:“你想如何?”
江兮認真想了想:“盛嘉年,能不能放過那孩子?”
盛嘉年沉默,沒有回應。
江兮按著頭,低聲道:“若不是生活所迫,誰會走到這一步?”
盛嘉年道:“好好休息,別擔心那些事情。”
江兮埋下頭,不再說話。江母在車上悠悠醒轉,微弱的喊了聲:“兮兮?”
江兮忙側身看身邊的人:“媽,媽你醒了?”
江母頭又暈又痛,痛苦的申吟著回應。
江兮低聲道:“媽,你閉上眼睛休息,盛嘉年接我們去醫院,沒事了。”
“沒事了……”江母低低出聲:“謝晚晴那個女人,心眼兒壞,你別著了她的道,她是壞心眼兒……”
“我知道,知道了媽,警察已經來了,沒事了,你好好休息,別說話。”
江兮心疼的安慰,母親氣息薄弱,看得江兮提心吊膽。
“盛嘉年,車子能開快一點嗎?”江兮問:“我媽看起來很難受。”
盛嘉年道:“出了小路開快一點,這路太顛了。”
搖來晃去,老人會更難受。
江兮著急的緊握母親的手,江母的手又冰涼了,她握著,下意識幫忙揉搓。
“媽,你再堅持一下,馬上就到市區了。”江兮輕輕的安慰。
車子剛上大路,江母呼吸就開始難受,江兮忙問:“媽,媽怎麼了?”
“停車,停車……”
“媽?”江兮下意識出聲:“停車盛嘉年,停車,我媽很不舒服,很難受,你先停車。”
盛嘉年車子靠路邊停下,隨後下車拉開車門,“媽,怎麼樣了?”
江母行動能力喪失,聲音微弱,話語近乎隻有自己能聽見。
江兮貼近江母身邊,她抬眼說:“我媽說要下車,在車裏她難受。”
盛嘉年當即將江母抱下車,江母雙腳落地的同時,整個人像軟骨動物一樣往地上滑。江兮慌忙抱住母親,下意識架住江母胳膊,盛嘉年從另一邊扶著。
江母臉色慘白如死灰,近乎半昏迷的狀態。
“我什麼看不見,是不是天黑了?是不是啊?”
“是,天已經黑了。”江兮快速回應。
江母隻有氣聲,仿佛說一句話就去了大半的力氣。
她站不住,隻能靠在江兮身上,頭很沉重,就像有人用鐵錘狠狠敲她的頭一般,整個人一直在往更深更黑的地底層墜落。
盛嘉年看了眼時間,讓江兮把江母扶上車。
“媽,再堅持一下,到了市區就好了,堅持一下。”盛嘉年低聲道。
江母再次上車,盛嘉年把車座調斜了些,讓江母躺著。
江兮忽然想起包裏有糖,是在公司前台拿的,薄荷清涼糖,當即剝了一顆塞母親口裏。
“媽,薄荷味的糖,你能吃嗎?”江兮問了聲。
江母沒出聲,呼吸很輕,但也沒有難受的申吟,可能是剛才呼吸了新鮮空氣後,舒服了很多。
江兮讓盛嘉年開車,大路上稍微快一點,早點到市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