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嘉年進屋,二太一家全都站了起來,盛耀祖也嚇了一跳,忙出聲:“老四,有什麼事?”
盛嘉年沉聲問:“溫欽言人在哪?”
二太惶惶然幢轉頭,看向盛芷芊,盛芷芊搖頭:“我不清楚,我們回來的時候,好像沒見著他。”
盛耀祖怒道:“還不快打個電話?”
盛芷芊左右看了眼,沒動,她跟那小子又不熟。
下人從一邊趕緊去給溫欽言打電話,溫欽言沒接。
“少爺沒有接。”
盛嘉年轉身離去,卻在院裏撞上回來的溫欽言。
盛嘉年並沒有別的行動,沉著怒氣與溫欽言迎麵走去,溫欽言站在原地,眼巴巴的望著他的生身父親。
人快走近時,他動了動唇,輕咬了下,沒做聲。
盛嘉年接近人時,大掌一抬,一把扼上溫欽言的脖子,“走。”
溫欽言脖子一瞬間被大掌禁錮,盡管身量不低,但各自瘦,小身子就這瞬間被盛嘉年輕易掌控。
“父親……”
“誰是你的父親,想想清楚!”
盛嘉年怒喝,大步推拖著溫欽言返回大院。
二房後邊人全都出來觀望,完全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
“怎麼了?四叔為什麼那麼生氣,難道是溫欽言?”盛芷芊輕聲而出,“難道是那小子把盛與熙扔進垃圾桶的?”
二太看著盛怒而去的盛嘉年,淡淡出聲:“差不離了。”
“那臭小子……”
眾人驚訝:“他竟然敢做出這樣的事來,看來是盛家對他太寬容了。”
盛嘉年將溫欽言擰回盛家大院,三兩下扒了溫欽言身上的厚外套,抽了邊上一條棍子指著溫欽言怒喝:“跪下!”
溫欽言眼裏有恨:“憑什麼?”
“憑什麼?小小年紀心狠手辣,其心當誅!對一個嬰孩都下得去手,還有什麼事情你做不出來?現在可以扼殺一個沒有還擊能力的嬰兒,將來長成後是不是要弑父殺母?跪下!”
溫欽言直接跪地,腰背卻挺得直直的。
“我隻是想跟他開個玩笑,我沒有想別的。”
盛嘉年懶得廢話,棍子重重落在溫欽言身上,粗大的棍子,單薄的身體,每落下一次,少年的身體就重重一顫。
到底年紀小,扛不住這種酷刑,三下後就痛苦出聲。
“你可以為了那個小孩打死我嗎?那我在你眼裏算什麼?我也是你兒子,可你沒有對我半分好臉,憑什麼他一出聲就能得到所有人的愛,我卻從來沒有人在乎過?”
溫欽言趁痛大聲反問,聲音中帶著重重的呻吟聲。
棍棒相加,不過幾下,人就已經倒在地上滾爬,企圖躲過酷刑。
前院裏的慘叫聲和質問聲,屋裏人聽得真真切切,老太太那臉上淚水漣漣。
溫欽言每一聲慘叫,都叫進她心裏。
當初若不是她執意要留下那孩子,哪有今天這樣的事情?
阿香和春桂一邊站著,麵露不忍。
罰是要罰,可那畢竟也是條活生生的生命,看著孩子被打成這樣,也是在不忍心,都紛紛看向老太太,想著是不是老太太會去阻止。
以盛嘉年那樣的怒氣,沒人去阻止,打死也有可能。
可真要這樣結束一條鮮活的生命嗎?
此刻是憤怒,可憤怒過後,一定會後悔。
老太太坐著不動,內心的煎熬無人能體會。
“老夫人,您要是不去勸阻,怕是……”
春桂也輕聲說:“欽言少爺身體弱,再打下去,會出大事的。四爺現在在氣頭上,可總有怒氣過去的一天,如果真出了大事,以後四爺也會後悔的。”
老太太聲音顫抖道:“都是我當初執意要留下那個禍胎,如果當初直接送出去,他就不會弄出這些事情來。”
“老夫人一片善心,是那個孩子自己無福消受,他這輩子注定福薄。”阿香低聲道。
阿香和春桂二人將老太太扶起來,走出大門。
盛與熙也開始哭鬧,嚶嚶哭個不停。
江兮緩緩睜開眼,這躺下的一段時間裏,腦子裏千軍萬馬奔騰跑過一般,累。
但好在雖然沒睡著,但也閉目養神躺了一會兒,總算頭沒有那麼暈了。
孩子一哭,她不得不坐起身,看著盛與熙。
盛與熙臉滾燙,江兮猛然一驚,立馬用自己的臉輕貼孩子的小臉。
她自己因為精力透支,整個人精神都繃到了極致,整張臉也是滾燙的。
她用額頭輕貼兒子的小臉,感覺到了溫度,她慌忙將兒子抱起來,將自己的圍巾裹在孩子身上抱著走出去。
外麵寒風肆意,江兮趕緊將整張圍巾全都裹在盛與熙身上,小心將鼻子透出來,不擋著孩子呼吸,擋去了寒風,她才走出去。
老太太見江兮出來,眼裏帶喜:“兮兮,你快勸勸嘉年,別打了,孩子已經……快沒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