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太太緩緩抬眼,還能聽不出二太話裏的意思?
說白了就是不願意再讓溫欽言在家裏呆了。
老太太一時間沒說話,二太低聲道:“人家都說後母難做,我這是連半個‘媽’都算不上,又怎麼好管教?”
主要是今天這事兒一出,大家都看清了溫欽言是個什麼性子。
以後長成了,誰都不放在眼裏,在做出更混賬的事兒,那她這個監護人責任推脫得了嗎?
再者,今兒連個小孩子都不放過,以後在溫欽言眼裏,他們這些養育他的人,不僅沒有恩,反而在他眼裏是長久的管束,怕是心裏更加添恨,誰知道以後會惹來什麼禍端?
索性這個燙手山芋,還是扔回去吧。
三姑看了眼二太,輕聲說:“怎麼再安排欽言,以後再說吧,也不著急在這一時半刻要媽給個話不是?”
“老三,我剛說的就是這意思啊,等這事兒過去了,嘉年那邊沒事兒了後,再商量怎麼安排啊。”二太道。
三姑看向老太太:“媽,欽言那孩子傷得嚴重,這段時間怕也不能去學校了。”
老太太道:“人能不能養得回來都難說,唉,左右那孩子是嘉年的,嘉年想要怎麼處置,就怎麼處置吧,我們都是外人,以後就不多話了。”
幾人不再出聲,坐了一會兒,大家準備回家。
老太太叫住盛玉琪:“玉琪,你身體調理得怎麼樣了?”
盛玉琪人已經站起來了,都準備跟著眾人一起離開,聽見奶奶喚她,又回頭。
“還在調理中。”
“沒什麼起色就換個醫生吧,回頭你記著來找我,我去聯係一下以前的一位故人。”老太太道。
二太原本想說現在看的中醫西醫都是鼎鼎有名的,都是大有來頭的醫生,就算換一個,也是一樣的結果,還不得要好好調理?
盛玉琪點點頭:“好,謝謝奶奶關心。”
老太太擺手:“去吧,這邊沒什麼事,都別擔心。”
“媽,您早些休息,別想太多。”三姑叮囑了句,然後跟大家一塊兒離開。
…
臨近半夜江兮和盛嘉年才回到別墅,家裏其他人都睡下了,就江母守在大廳裏,一直等著他倆。
夜裏分外安靜,外麵開門的聲音一響,打盹的江母瞬間就驚醒了,她趕忙起身,披著衣服就出去,站在門口張望,沒一會兒,果然看到遠處有燈光照射。
江母這顆心總算放了下來,打了江兮電話,從下午開始就關機,盛嘉年電話是通了,說沒事,要晚一點才回來,讓家裏人先休息,別等他們。
家裏人沒有回來完,江母哪裏會先睡?
很快盛嘉年帶著江兮回來,江母立馬上前幾步,接著小孫子抱著先進了屋。
“與熙這臉怎麼這麼通紅?凍著了嗎?”江母皺眉的問,這出門的時候多精神,怎麼一下午過去就這樣了?
江兮沒說話,雖然一到晚上情緒已經平靜下來,但那張臉還是不能看。
江兮換上拖鞋,低著頭直接進了屋:“媽,有什麼話明天再說,我先上去休息了。”
江母問:“孩子是你帶著還是我帶啊?”
江兮頓了下,眼眶瞬間一熱,估計她能相信的,也就是母親了吧。
“盛與熙有點發熱,今晚你幫忙帶著睡吧,小心一點,他剛喝了奶睡著。”江兮低低出聲。
江母忍不住多看了兩眼女兒的背影,人上樓的時候,江母問:“你是不是也感冒了啊?怎麼聽聲音都那麼沙啞?”
江兮沒說話,直接上樓了。
江母又看女婿,輕聲問:“兮兮怎麼了?今天是怎麼個情況,下午打電話,讓她別忘記給孩子喂奶,可那會兒就打不通電話了。沒事吧?”
想問是不是出了什麼事,可女兒是去婆家吃飯。
盛家是高門大戶,說是每個月都有家宴,江兮也是經常沒去,今天是國外的平安夜,明天聖誕節,聽說是很重大的節日,盛家那邊也比較重視,所以連打幾個電話,江兮帶著孩子去了。
是回婆家,那自然不會出什麼問題。
可這回來,那就是不太對勁啊。
盛嘉年低聲解釋:“可能是太累了,下午與熙可能凍著了,有點發熱,我們在醫院呆了一晚上,到這會兒與熙溫度降下去了才回來。”
江母才了一驚:“是在醫院啊?我當你們都在盛家,是從盛家過來呢,怎麼孩子就凍著了呢?我不是給備了外套厚衣服?”
江母問完又歎氣:“我就該多說幾句的,出門的時候多說她還不樂意,總說沒關係,不冷不冷,現在好,孩子給凍病了。這個天兒,小孩子感冒多痛苦啊,天氣不好感冒得拖多久。總是要等事情發生了才來著急,我真是、不知道怎麼說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