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太太開了門從房間裏出來,“是怎麼了?怎麼燈開著,都起來了?”
春桂打了電話趕緊跑出來,“老夫人,欽言少爺發燒了,我和阿香沒有辦法,隻能打電話讓醫院那邊來人接。”
老太太趕緊朝自己孫子走去,輕輕摸了下孩子額頭,燙得驚心。
“是在這裏凍著了吧,怎麼一下這麼燙。”
老太太輕輕喊了聲:“欽言,欽言啊,你怎麼樣了啊?是不是很難受?”
“少爺燒得人都糊塗了,阿香給他貼了退燒貼,好像沒什麼用,叫他也沒叫醒,所以就打電話了。”春桂道。
老太太一張臉都愁死了,盛家究竟怎麼了,怎麼孩子接連進醫院?
“叫醫生送醫院吧。”老太太低聲道:“放在家裏更讓人擔心,還是在醫院裏,有醫生在知道該怎麼辦。”
春桂說:“已經打電話了,一會兒就來。老夫人,您還是去休息吧,這裏交給我和阿香,您不休息,身體跟不上。上了年紀,不能跟年輕人一樣熬夜。您要是熬一回,又得好長時間睡不好了。”
春桂想扶著老太太回房間休息,但老太太拒絕了。
“我在這等著吧,等救護車來接人了,我再回去休息。對了,你們倆得跟一個人過去醫院,要是需要什麼也好有人照料。”老太太道。
“明白。”
“天亮後給大太太打個電話,讓她得空就去醫院看看,孩子住院,盛家總得有個人在才好。”老太太道。
春桂一愣:“不是請二太太去嗎?欽言少爺是放在二太太那養的,這個時候請大太太去,是不是太合適?”
“你沒聽見二太太怎麼說的?她拒絕再把欽言放在那邊,主要是這孩子太不聽話,怕施恩不成將來得了恨,這孩子性子這麼極端,誰又願意多親近?”
老太太話落,春桂隻是默默點頭。
原以為老太太不明白,實際上老太太心如明鏡,什麼都看透了。
既然這樣,那麼老太太也不會再管四爺的決定,如果能趁著這次的事,把溫欽言送出去,也算是解決了盛家各房心裏的疑慮吧。
溫欽言就是作死,自己把自己的路走死了,自己在什麼尷尬身份上自己不清楚?
阿香從樓上下來,拿著溫欽言的衣服,見老太太也坐在沙發上,當即問春桂。
“你怎麼把老夫人叫起了?老夫人今天精神不好,你是怎麼想的?”
“老夫人自己出來了,我哪敢去打擾老夫人?”春桂道。
老太太說:“我聽見外麵有動靜,就出來看看,她哪裏會去打擾我?”
阿香輕聲問:“老夫人,您是還沒睡著嗎?這都三點多了。”
“今天發生這麼大的事,哪裏睡得著?迷迷糊糊睡著,這頭難受,心裏也難受,也不知道睡了多久,聽見外麵有動靜,還以為聽錯了,出來看,燈都開了。”老太太低低說著,沒睡好,整個人的精神也有些萎靡。
阿香和春桂挺擔心,溫欽言是毛小子,小孩子的治愈能力是很強的,不用多管。
可上了年紀的老人家就不一樣了,什麼都在走下坡路,特別是老太太一直以來就睡得不好,身體也大不如前。有時候睡好了,精神就特別好,沒休息好,那就是個耋耄之年老人,與尋常老太太無異,什麼都遲緩。
阿香和春桂是一直照顧老太太的兩個人,在老太太身邊幾十年了,自然是更加擔心老太太了。
就如同白天阿香會下意識跟著老太太進房間,而撇下同樣需要陪伴的嬰兒一樣,這是本性使然。
“沒想打擾您,卻還是吵著你了。老夫人,您在沙發上眯一會兒吧。”阿香又給老太太添了床被子,給裹在她身上。
“不用,我倒是不冷。”老太太道。
阿香說:“老夫人,您這樣,這樣躺一會兒,睡不著就不勉強,就閉上眼睛人也會舒服一點。”
老太太拗不過身邊兩人,隻能聽言。
一會兒功夫春桂給搬出來了枕頭、暖被,鋪好了讓老太太躺上去。
“救護車和醫生得過一會兒才來,老夫人您合合眼,閉上眼睛讓眼睛和腦神經都休息一下比較好。”
春桂也跟著說:“是啊,閉上眼睛休息一下更好。”
阿香在老太太頭上方,輕輕給按著老太太的太陽穴,按得稍輕,就是為了不打擾老太太入眠。
老太太躺著,竟然很快入睡。
救護車大晚上進小區,倒是關了警報器,醫生進屋後在阿姨的幫助下,悄無聲息將溫欽言抬上了車。跟著去醫院的是春桂,阿香留在家裏照顧老太太。
醫生來的時候,有一些動靜,老太太也隻是稍稍醒轉,隨後又睡了過去。
外麵的救護車離開好一會兒後,才從遠遠傳來警報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