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四十章 決勝金殿(下)(1 / 3)

第二百四十章 決勝金殿(下)

朱允炆的怒喝在金殿悠悠回蕩。

被蕭凡參劾的梁回,陳恕,陳堪三人冷汗如雨,待到殺氣騰騰的殿外武士走到他們麵前,一把摘下他們的官帽,三人這才回過神,他們渾身顫抖,兩腿一軟,止不住勢的往地上倒去。

武士見機一抬手,一左一右架住了他們,接著把他們的雙手反扭到背後。

三人一個激靈,立馬掙紮著大叫道:“陛下陛下臣冤枉,臣冤枉啊這是蕭凡的構陷,陛下不可信他……”

蕭凡轉過身,冷冷盯著痛哭流涕的三人,將手厚厚的奏章緩緩展開,念道:“洪武二十九年八月,督察禦史梁回受湘王冰敬五千兩白銀,南海珍珠二斛,美婢四人,洪武二十九年臘月,督察禦史陳恕受周王炭敬六千兩白銀,金玉珠寶無數,洪武三十年二月,諸王入京朝賀,吏部給事陳堪受燕王賄賂一萬兩白銀,並許諾為其上疏開脫太孫駕前無禮之罪……”

蕭凡語如冰珠,一字一句的念著三人的罪狀,靜謐的金殿內,群臣神色複雜,閉口不語,隻有蕭凡的聲音在殿內回蕩。

三人的臉色漸漸變成了死灰,渾身冷汗淋漓,癱軟無力的任由殿內武士左右架著。

朱允炆麵色卻變得鐵青,裹在大紅龍袍下的身軀止不住的微微顫抖,他的腮幫子咬得緊緊的,眼卻非常罕有的閃過一抹濃鬱的殺機。

蕭凡念了十餘條罪狀,然後語聲一頓,收起奏章,朝三人揚了揚,冷冷道:“還要本官繼續念下去嗎?你們三人的罪狀,樁樁件件皆有據可查,鐵證如山,現在當著子和滿朝武公卿的麵,你們自己,本官哪一條哪一件冤枉你們了?本官給你們一個辯白的機會”

三人這時方才完全崩潰,使勁掙脫了架著他們的武士,跪在金殿上朝朱允炆磕頭如搗蒜,涕淚交加哀求道:“臣有罪,臣罪當誅求陛下饒恕,臣以後不敢了……”

蕭凡將手厚厚的罪證交給殿內宦官,然後慢慢退回了朝班,閉上眼不言不語。

剩下的事,就不歸他管了,朱允炆自然明白怎麼做。

滿朝武看著三人哀哀求饒,數百人的大殿內鴉雀無聲,眾人神情複雜的看著三人,又不自覺的扭頭看著龍椅上氣得五官有些扭曲的朱允炆。

朱允炆隻感覺胸腔一陣逆血翻湧,怒氣已然衝上頭頂,俊臉一片通紅。

“梁回,陳恕,陳堪,你三人可知罪?”朱允炆語氣冰涼。

三人顫抖著伏地而拜,同聲泣道:“臣……知罪求陛下饒恕……”

朱允炆星目含淚,長歎道:“皇祖父在世之時,官員貪六十兩白銀便被剝皮實草示眾,你們食朝廷俸祿,暗裏卻收藩王賄賂,數額如此之巨,教朕如何饒你們?”

狠狠一拍龍椅扶手,朱允炆站起身勃然怒道:“朕若饒了你們,朝堂正氣豈不成了一句空話?朕如何駕馭下官員?如何麵對那些心向朝廷的百姓子民?如何對得起先帝在之靈?藩王們比朕闊綽許多,你們為何不幹脆奉藩王為主?還向朕這個皇帝跪拜什麼”

這話得有點嚴重,滿朝武盡皆大驚,急忙麵朝朱允炆跪下,齊聲道:“陛下息怒……”

朱允炆毫不理會,暴怒大喝道:“左右武士,此三人不必入詔獄,勿複審,將他們直接押赴菜市,梟示眾”

殿內武士轟應,將絕望的三人押出了大殿。

三人哀哀的求饒聲漸行漸遠,奉殿內仍舊死一般的寂靜。

滿朝武神色不一,清流一黨麵若死灰,麻木空洞的盯著前方,他們心神俱震,沒來由的竟然生出一種兔死狐悲的淒涼感,同時對蕭凡神鬼莫測的整人手段更多了幾分忌憚和懼怕。

眾所周知,這三人是清流的一員,朝會改革軍製的議事還沒開始,八名清流堅分子莫名失蹤,缺席朝會,蕭凡又施雷霆手段,除去了另外三位清流大臣,清流在朝會的言語權愈勢弱……

還沒與奸黨對陣,己方陣營便少了整整十一人,接下來的朝爭還怎麼繼續?

——蕭凡這次是誌在必得,鐵了心要掃除障礙,推行軍製變法了啊

清流大臣們滿懷驚惶,不由自主望向功勳班裏的蕭凡,卻見蕭凡睜著一雙黑亮的眼睛正好也望向他們,雙方對視,蕭凡朝他們齜牙一笑,眼卻射出一道陰沉狠厲的光芒,像一隻餓了好幾的狼,盯住了肥美的傻兔子。

清流大臣們盡皆一凜,渾身的雞皮疙瘩都豎起來了,然後眾人便又看見蕭凡若無其事的從懷裏掏出另外一本厚厚的藍色封麵的奏章,咧著嘴朝清流大臣們揚了揚。

清流們紛紛暗罵一聲“卑鄙幼稚”

嘴上罵著卑鄙幼稚,但大夥兒卻忍不住把心吊得老高。

另外一本奏章上寫著什麼?這個無恥的家夥還想整誰?清流裏麵還有多少人上了他的黑名單?

這個答案令大夥兒很好奇,但誰也沒那個膽子敢去試探,這年頭當官的,哪怕是自詡清廉的清流大臣,身為京官,每年收受那麼多外官的孝敬饋贈,有幾個是幹幹淨淨,清廉如水的?誰都有幾件見不得人的事兒,那份奏章就像高懸在頭上鬼頭大刀,雖然還沒落下來,卻對大家產生了巨大的心理壓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