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又氣又惱,卻不在說什麼,抱著她去尋宿子琅。
子琅公子正忙著探查病情,配置新藥,突聞侍衛來報。
“子琅公子,王爺正在尋你,王妃也染了天花……”
“什麼?”不待侍衛說完,宿子琅驟然起身,身子不由得晃了一下,“王妃怎會染病的?”
他提了藥箱正要往那邊趕,段珩便帶著顧皎皎來了:“子琅,你先看看她。”
宿子琅看向段珩,眼中有質問之意:“她為何也會染上天花……還有你,這樣抱著她是也想染病嗎?”
說到後麵,他的聲音中已然有了濃濃怒氣。
顧皎皎不敢吭聲,腦袋暈暈沉沉的,默默聽著。
段珩低頭看了眼懷裏的顧皎皎,“百姓鬧事,勸解無用,民怨沸騰,她為了本王,便讓自己也染上天花……”
蠢是真蠢,但……但為何他會有類似於心疼的感覺?
宿子琅看著眼前的女子,雙眼有些酸澀,氣惱不已,“你先放她下來,我為她診脈。”
他搭在顧皎皎皓腕上的手微微顫抖,垂眸看著床上神色淡然的人兒,有種質問她這樣做值不值得的衝動。
“咦?”他心中酸澀尚未褪去,麵上又浮現疑惑之色。
段珩心中驟然一緊,急忙出聲問道:“如何,可是情況不好?”
宿子琅皺眉搖頭:“不是,她的脈象與那些病患先前的一樣,並非如今的症狀。”
“子琅公子,又有人快不行了,您快去瞧瞧吧……”
又有侍衛一路高呼著小跑進來,顧皎皎將手腕掩入衣袖,看向宿子琅:“你先去看看,許是因為我不曾用藥,待我服藥後,你再診脈也不遲。”
宿子琅應了好,視線在她的身上多流轉了一會,到底還是起身,跟著侍衛離去,顧皎皎吩咐抱琴按先前的方子去熬藥,段珩本想留下照顧顧皎皎,卻被流風叫走了。
臨走前,他捏了捏顧皎皎的下巴,“好好養著,不準勞累。”
顧皎皎頷首,“是,臣妾知道了。”
“再有下次……”
他話還沒有說完,她便急急的道:“由王爺懲罰。”
段珩這才滿意了,他盯著她的眼睛,“可要記在心裏了,本王先出去一趟。”
顧皎皎沒意見,段珩便與流風一道兒去了臨時設立的書房。
她望著他的背影,明亮的眼眸輕輕地眨了眨,唇角勾出深深的弧度。
她以為,他會嫌棄她的,卻沒想到……
書房。
段珩開門見山的問:“何事?”
流風壓低嗓音稟告道:“主子,查到了,那日病患病情加重之事是疫症所一個雜役傳出去的,還有百姓鬧事,也是有人刻意引導。”
段珩並不意外,聚眾鬧事來勢洶洶,若無人煽動說不過去,“可有查出是何人所為?”
流風麵露愧色,低下頭囁嚅道:“那鬧事之人倒是抓到了,隻是雜役,未能找到。”
段珩點頭,也不責怪他,“無礙,疫症所那邊盯緊點,隻要他再有動作,抓他個現行。”
流風遲疑片刻,說道:“主子,還有人在水井內沿,發現了一些白色粉末,不過不多,加之氣候潮濕,若不細看是瞧不出來的。”
段珩漆黑的眸瞬間眯了起來。
“水井……病情加重……”
像是想明白了前因後果,他沉下臉來,聲音冰寒徹骨——
“竟敢用數百條人命來誣害本王,他們未免也太膽大妄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