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說什麼?
艾麗婭遙遙看著不遠處的公路上車來車往,緊張得掐緊了自己的手心。
理智和感性在腦海裏相互撕扯,久久沒有出聲。
一邊是莫箐箐告訴她的,關於沈穆寒和他的前女友之間的真相及過往;而另一邊則是她越來越看不慣那樣完美的男人身邊可以站著一個方方麵麵差距如此之大的女人。
若是莫詩意從小到大都是生活在莫家,受到過最好的教育,見識過上流社會的繁華與能耐,那她也就認了。可偏偏據她了解,莫詩意年少時曾經有很長的一段時間流落到城市最底層的生活當中,雖說後來憑借著自己的能耐在服裝設計上拚出了現在的這個地位。可到底是有很長一段時間脫離了莫家和古家的庇護,所見所聞都會很有限。
那她這個自小被古家捧成小公主的天之驕女,又有哪一點比不上那個莫詩意,憑什麼不能爭上一爭?
久久沒有聽到回音,莫詩意險些以為電話的那頭艾麗婭已經掛斷了電話。
隨意地掃了一眼屏幕,那上邊通話的時間分明還在跳動著,顯示雙方正在通話中。
這到底是什麼情況?
艾麗婭突然低低地在另一頭笑了起來,聽得莫詩意眉頭緊皺,索性又問了一遍,“你要是想說些什麼,不妨直接說。”
“我笑你看不穿你的枕邊人。”
“什麼?”
“你以為沈穆寒是真的愛你嗎?他在意的可一直都隻有他的前女友莫莎莎。”
又是莫莎莎!#@$&
莫詩意聲音下意識地冷了下來,甚至還帶上了些許某些事被侵犯後而產生的警告,“我不管你從哪裏聽到的關於莫莎莎和我老公以前的事情,你隻要知道他現在的合法妻子是我,從始至終沈夫人這個名號也隻會落到我的頭上。”
“是嗎?”艾麗婭輕飄飄的一句反問,壓得莫詩意心中潛藏的陰霾更重,緊接著又隨意地開口,“你要是真的不在意你那同父異母的妹妹和沈穆寒之間的往事,為什麼我不過提了兩三句話,你的反應就那麼激烈?你分明就是還在和自己過不去。”
莫詩意被逼得咬唇,“他說過他如今及往後隻愛我一個人——”
“能持續多久?”艾麗婭把玩著掌心那串做工精致的鑰匙,微微出汗的手心又在明晃晃地告訴她,撥出這一通電話並不如她表麵上看到的那麼雲淡風輕。
然而電話已經撥了出去,話已出口,她也不得不繼續刺激對方下去,“你不妨想一想,你丈夫和莫莎莎認識的時候,莫莎莎可是莫家的掌上明珠?你呢,我記得好像正在掙紮在生存線上而到處打工吧。要是論學曆見識,你跟沈穆寒的差距你心知肚明。要是莫莎莎還活著,有沈穆寒照拂著,想來也絕對不會差。論家世,你覺得你爸是會偏幫你還是偏幫莫莎莎?就你如今這個小小的工作室,確定是在幫沈穆寒,而不是在拖累他?”%&(&
字字句句誅心。
偏偏又都是事實,亦是莫詩意內心不安的來源。
活人之所以永遠鬥不過死人,是因為死去的那一個人從她離世的那一刻就被時光定格,之後會在記憶中不斷被美化,直至最後無可替代。
“不會的,他說過以後都會一直愛我。”
艾麗婭打斷了莫詩意這段不知是自欺欺人還是警告她的話,拋著手中的鑰匙再次涼涼地提醒:“你以為你們那點脆弱的愛情真的能抵得過現實?這世上,可隻有存在共同利益的合作夥伴才能一同走得更遠。我不妨再告訴你一件事情,莫莎莎之於你丈夫可不僅僅是初戀情人的地位那麼簡單,就算沈穆寒現在愛你,但他的心裏,始終可都是認為莫莎莎對他有恩哦。你,又怎麼比?”
莫詩意心裏頭的那根弦終於斷裂了開來,“你到底都知道了些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