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則手靠在窗邊,瀏覽著逐漸飄過的景色。
風將海水的香氣飄了過來。
眼前有反射著陽光的海麵,耳邊傳來波浪聲。
逐漸遠去的公車站。
在這個鎮待太久了。
所以也多少有點感情了。
明明是在漂泊,卻牽扯到太多人了。
原本應該再早一點離開的。
如果人偶劇可以順利表演的話,早就該離開的……
結果在這鎮上連一毛錢都沒賺到。
這種鎮也算稀奇了,當作是個經驗吧。
……
我繼續撐著臉,用另一隻手找了找褲子的口袋。
左邊口袋……
右邊口袋……
屁股的口袋……
往人:“……”
然後站了起來。
往人:“司機,停一下。”
搭霸王車了。
往人:“我不坐了。”
往人:“我要在這裏生活。”
我這麼回答。
對我來說,旅行才是日常。
不旅行的生活對我來說跟新的冒險一樣。
隻要我拿出勇氣。
這個鎮一定可以接受我的。
我這麼覺得。
司機:“……是嗎?”
司機:“這個鎮不賴吧?”
往人:“沒錯。”
司機:“想搭公交車的時候隨時都可以找我喔。”
往人:“啊啊,我會記得的。”
司機:“祝你好運了。”
往人:“你也是。”
公交車留下了廢氣走了。
是個能共同體會男人的美學的司機。
下次要搭公交車時一定要指名他吧。
我對著逐漸傾斜的太陽,大大地伸了個懶腰。
我回去了。
回到已經可以算我家的場所。
當我回到商店街時,已經是黃昏了。
我邊拉著長長的影子,邊邁步向前。
看著書店的櫃台,老板似乎正閑著。
我跟他打個招呼後,他便對我說。
老板:“小哥你是從大阪來的嗎?”
往人:“就跟你縮那狗題材已經用夠啦!”(注:……同前)
老板:“哈哈哈,你是新進霧島診所的那個年輕小夥子吧?”
往人:“沒錯。”
老板:“可以跟佳乃說她訂的書已經到了嗎?”
往人:“知道了,我會告訴她的。”
老板:“不過小哥你還真爽呢,可以住在美人姊妹的地方打工。”
往人:“對啊,明天都過著酒池肉林爽到不行的快樂日子。”
老板:“……”
往人:“……抱歉,我開開玩笑而已。”
往人:“其實是過著像青蛙一樣每天擔心會不會被殘暴雇主給抓來解剖的日子。”
老板:“是嗎?聖她隻要提到佳乃的事就會很激動嘛。”
老板:“算啦,好好加油吧。”
往人:“啊啊。”
聖:“回來啦,國崎。”
一進去等候室就看到聖。
她正靠在沙發上,看著晚報。
往人:“佳乃呢?”
聖:“她不是跟你在一起嗎?”
往人:“不,她說要到學校去喂飼料。”
聖:“明天才輪到她去吧?”
往人:“連她自己都差點忘記了,大概是臨時加的吧?”
說著我也坐在沙發上。
大概是走太久了吧?從剛剛肚子就一直在叫。
往人:“晚餐還沒好嗎?”
聖:“已經準備好了。”
聖:“早上煮的紅豆飯還有剩。”
往人:“誰叫妳太誇張一次煮了1升。”
聖:“我是想說你應該可以吃得幹幹淨淨的說。”
往人:“剛開始是很好吃,但是會膩啊。”
聖:“我知道了,再準備一些其它小菜吧。”
雖然這樣說著,但卻沒有想到廚房的感覺。
我站了起來,筆直地指著她說了。
往人:“飯後我有重大的事要發表。”
往人:“這可是和我的將來有著非常嚴重的關係的內容喔。”
往人:“另外這件T恤太麻煩了,讓我換一件吧。”
聖:“你的衣服在佳乃房間,自己進去拿吧。”
似乎很厭煩地說著。
往人:“知道了,那我就進去拿了。”
我穿過客廳準備開門。
突然覺得背部傳來強烈的視線。
一轉過身,是聖用著怨念的眼神盯著我看。
往人:“幹嘛啊?”
聖:“我中午被佳乃說了。”
聖:“說‘絕對不可以碰你的衣服’。”
聖:“簡直像剛結婚一樣。”
往人:“……”
聽聖一說,不知為何感到格外羞愧。
聖:“她就這樣離開了我身邊呢……”
往人:“然後隻剩妳一個沒人要。”
為了躲避預料中的手術刀,我擺出了逃跑的姿勢。
可是。
聖卻沒說什麼,回去看她的報紙。
聖:“我無所謂。”
聖:“隻要那孩子幸福就好了。”
叩叩。
雖然知道沒人,但我還是敲了敲門。
往人:“我進去囉——”
我打開門,進去裏麵。
來回看著收拾得很整齊的房間。
在床邊放著折好的衣服。
沒錯,那是我的T恤。
做菜就算了,洗衣服倒是沒問題的樣子。
不過話說回來我倒也想看看連衣服都洗不好的家夥。
我馬上開始換了衣服。
正當我把衣服套在頭上時,有東西掉到了地板。
是個折好的便條紙。
……是信嗎?
我一打開便條紙,有著用鉛筆寫著的字跡。
一看就知道是佳乃的。
我讀了一下內容。
我是覺得往人會相信才寫這封信的。
我想我還是得到天空去。
這樣的話大家都會幸福吧。
而且應該也可以遇見往人要找的人。
雖然不知道會是什麼時候,但我一定會把她帶回來的。
在那之前,要是你能待在這裏我會很高興的。
你能幫姊姊的忙,我會很高興的。
因為姊姊她一直都在硬撐著。
附注:
脖子的傷,真的很抱歉。
往人:“……聖!”
聖:“怎麼啦?突然臉色這麼難看?”
我將信塞給聖看。
她默默地收下,開始看了起來。
之後,她將便條紙放在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