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梨這一晚是聽著唐母的哭聲睡著的，等第二天醒來，耳邊仿佛還能聽見那哭聲。
唐母年紀大了，覺少，大多時候天還沒亮她就起來了，這一天卻不是。
她一直沒起來。
早飯是唐元宵做的，他熬了粥，蘇梨起來後，就喊蘇梨吃早飯了。
“媽那裏你不用管，我已經給她端了粥過去。”唐元宵和蘇梨解釋。
蘇梨嗯了一聲，神情淡淡。
“我昨晚已經和她說了，讓她以後不要煩你，我替她...向你道歉。”唐元宵低聲繼續。
蘇梨頓了頓，又不痛不癢的哦了一聲。
給人捅兩刀然後道個歉的事，沒什麼意思，聽聽也就罷了。
“我替她道歉不是為了求得你的原諒，隻是...”
蘇梨的神情越來越淡，唐元宵看著她，未說完的話如鯁在喉，廢了九牛二虎之力也沒能堅持說完。
就像蘇梨之前說的，道歉有用的話，要公安幹嘛？
很多事情並不是道歉就能消弭的，更何況不是第一次。
唐元宵之前就察覺蘇梨對唐母有點冷淡，到昨天他才算是知道了原因。
他眼底閃過一抹苦澀，冷淡才是正常的吧。
“爸爸...媽媽...”小唐陌小心翼翼的叫聲傳來，唐元宵回過神，摸了摸小唐陌的頭不知道說什麼。
其樂融融和和美美的家...原來不過是假象。
唐元宵喝完碗裏的粥，眼底閃過毅然，看向蘇梨道，“蘇梨，我們談一談吧。”
“嗯。”蘇梨抬頭看了眼唐元宵緩緩點頭。
是該談談了。
讓小唐陌去找狗剩哥哥他們玩以後，蘇梨和唐元宵麵對麵坐下，第一次認真看著對方的眼睛談事。
“離婚的事，我已經認真考慮過了。”
唐元宵先開口，第一次主動提起了離婚這件事。
他昨晚一夜未睡，一直在想這些事。
蘇梨點點頭，等著唐元宵的後話。
唐元宵看著蘇梨的眼睛，緩緩說道，“我收回之前說過的，無論如何都不會離婚的話。”
蘇梨一喜，“你答應了？”
她的心跳一瞬間加快，緊緊盯著唐元宵。
唐元宵看著她滿是驚喜期待的眼神，艱難卻緩緩搖頭。
“不是說現在就答應你，我是說會慎重考慮離婚，如果你一直堅持，我會成全你，不過…”
蘇梨臉上的喜意迅速退卻，直接打斷他的話，“沒有不過，我們什麼時候可以辦手續？你回去就能提交離婚申請嗎？”
唐元宵無奈，“蘇梨...”
蘇梨沒理他，繼續說道，“如果你回去就可以提交，我和你一起去，到時候申請下來直接辦手續。”
“蘇梨，不是現在，至少半年內不可能。”唐元宵聲音緊繃。
蘇梨的聲音更緊繃冰冷。
“唐元宵，我昨晚就和你說過了，我要離婚，立刻就離婚，你們唐家你們杏花村，我一刻也待不下去，發生過昨晚那樣的事，你要我怎麼麵對他們？”
“蘇梨，就是因為發生了昨晚那樣的事，我才不能立刻答應你。”唐元宵身體前傾緊緊盯著蘇梨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