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從未見過這麼好看的人,方才那酒席中的小端王也甚是好看,但比起他來,卻是遜色三分。
“你是?”她緊緊的望著他,眸色逐漸悠遠迷茫,似是覺得這張帶笑且令人暖如心窩的臉,僅在夢裏才會出現,那般的飄渺,那般的不真實。
他淺笑一聲,伸手拂了拂她淩亂的頭發,薄薄的唇瓣一啟,碎玉般的跫音再度飄來,惹得七月又是一癡:“夜流暄。”
七月一怔,咧嘴一笑,苦澀著繼續合上了眸子。
看來,她真是在做夢,或者是被獵狗咬死了呢。要不然,這個好看的人怎會對她這個孤星帶煞的人笑,甚至連他的名字都毫不猶豫的告知她。
許是因驚嚇過度,如今方得解脫,七月這一合眸,倒是沉沉的睡了過去。
待她再度睜眼,入目的,依舊是一張溫潤俊美的臉。
她怔了怔,眸色微微呆滯,卻不料這番模樣,竟惹得麵前的俊臉稍稍蹙眉。
“你已然睡了兩日,如今剛醒,神色卻是癡傻散漫,莫不是還要繼續睡會兒?”碎玉傾城的嗓音飄來,溫潤帶笑,雖柔和如熹光,但卻令七月瞬間回神,甚至驚詫得微紅了臉。
垂眸避開他帶笑的眸子,她這才發覺自己正躺在一張極其舒軟的床榻上,而麵前,這極其俊美的少年正坐在床沿靜靜觀她。
她一驚,後知後覺的猛然抬頭朝周圍一掃,入目之處,無一不是精貴奢華,透著幾許高雅。
白玉鋪地,紗幔紛飛,淡淡的檀香飄來,令人神思清明,也令她渾身微顫。
這裏,根本不是她那破舊的小柴屋,更不是那狗舍,這裏,精貴如夢裏的大殿,紗幔紛飛中,還可隱約瞧見前方竟有一潭冒著煙氣的池子,滴答細微的水聲飄蕩,清透迷離,如置仙境。
“這裏是蒼月宮的主殿。”碎玉的嗓音飄來,再度拉回七月錯愕不堪以及將要呆滯的神。
她驚愕的望向離她不遠的俊臉,稍作打量,這才發覺這俊美且溫潤至極的少年,雖懶散坐於她的床沿,但那渾身透露出來的氣質,卻是嫻雅高貴,竟是無絲毫的市井輕浮之氣。
他一身白衣,宛如九天神祗,清雅卓絕,他那深黑如墨的眸光,正毫不避諱的落在她臉上,悠遠脫塵,但卻染了幾許令她受寵若驚甚至有些傻眼的寵溺。
左手傳來溫熱的觸感,她垂眸,才見他修長透明的長指正裹著她的。
刹那,她急忙將自己的手從他溫暖的掌中抽回,圓瞪著一雙眼,朝他不可置信的問:“公,公,公子,你,你……”
話語一出,嗓音微顫,她結巴了半天,卻是未能吐出一句完整的話來。
那白衣少年溫潤一笑,少年老成般伸著修長的手拂了拂她額前的發絲,在她渾身發顫之際,柔和出聲:“無需拘謹,喚我流暄便好。”
說著,他微涼透明的手再度自然而然的握上她因震驚而僵硬的手,絲毫不理會七月那驚愕得如同見了鬼的驚愕表情,又道:“你初醒,若想說話,也待吃點東西後再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