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不過,正是因為這種莫名的特殊,莫名的親昵,才讓她心生不安,總猜不透他因何會對她這般好,猜不透他因何會對她這個孤星帶煞的人如此親昵。
而如今,伏溪這話略微躲閃,他這種躲閃疑惑的態度更是令她猶如當頭棒喝,心底的那個不敢企及的猜想也驟然明朗,砸得她心頭發疼。
“噓!”她這話一出,豈料伏溪驚了一跳,忙伸著手指頭抵在她唇瓣上。
她愣了一下,臉頰驟然一紅。
伏溪卻似是未注意到她的尷尬,嚇白了一張臉道:“你這是不要命了嗎,這些話也敢胡說?我知曉你並非表麵上那般膽怯瑟縮,你心頭怕是對什麼事都清透得很!隻不過,你日後還是收起你那些聰明,在主上麵前,你那些小聰明還真用不上,有時惹禍上身也說不準!再者,主上心思縝密,英明一世,豈會連個人都會救錯找錯?還有,我跟了主上這麼久,也沒見他要找哪個人!所以,你可別多想,興許主上救你,僅是瞧得你憨厚誠實罷了。”
說完,忙將她往屋子裏一推,急道:“你快些進去歇息,千萬莫胡思亂想了!萬一是被主上發現我在你這裏胡說八道,我身上怕是不止是多二十道血鞭那般簡單了。”
伏溪走後,鳳兮便重回床榻,卻是輾轉難眠。
次日一早,在迎客居雅間與夜流暄和伏溪一道用過早膳後,鳳兮再度被夜流暄毫無疏離的牽著出了迎客居,登上了馬車。
隻是在入馬車車廂的刹那,伏溪彎腰駝背的被人扶著立在一邊喚她:“鳳兮!”
鳳兮身形一頓,轉眸望他,卻是見他朝他笑得極其燦爛:“你昨夜睡得可好?嘿,昨夜外麵倒是刮起了一陣怪風,應是未影響到你吧?”
怪風?
鳳兮默了片刻,當即反應過來,心道這伏溪定是怕他昨夜的話擾了她,興許更怕她會將昨夜的疑惑與夜流暄言道吧。
隻是,她鳳兮的確不是不懂進退之人,如今這時候若是將心頭的猜測與夜流暄言道,無疑是在自討苦果。
她朝他回以一笑,清秀的小臉顯得格外的誠然:“沒有。我昨晚睡得很好。”
“嗯嗯,這就好。嘿,那我去後麵一輛馬車上了。”伏溪麵上的笑意甚了幾分,嗓音也比方才還挑高了幾許。
說完,便當即轉身,任那作為他那輛馬車車夫的蒼月宮宮奴扶著他往前。
鳳兮靜靜的望著他的背影,隻覺伏溪如今雖身帶傷勢,一行一動彎腰駝背,但不得不說,他的笑容讓人感覺溫暖,那種貼近親切之感,的確令她心生愉悅。
“還不進來?”這時,車廂內卻是傳來一道平淡清透的嗓音。
鳳兮忙回神,急忙撩著簾子入了車廂裏。
此際的鳳黎淵,正坐在他昨日坐過的位置。
今日的他依舊一身白衣,衣服袖口有翠綠蘭紋,他墨發輕垂,身影修條,修長白皙的手指捧著一杯淡茶輕抿,動作清雅,猶如一卷潑墨壁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