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番夜宴,小端王的桌席在芸羅公主的旁邊,然而小端王卻未立即入座,反而是攬著鳳兮停足在芸羅公主的矮桌前,朝她道:“芸羅與夜公子倒是來得早。”
芸羅公主嬌俏道:“王兄不是也來得早?”
說著,目光朝鳳兮落去,待見得鳳兮身上的衣裙,芸羅公主臉色頓時變了,隨即不可置信的朝鳳兮與小端王之間來回打量了好久,最後對小端王吞吐道:“王,王兄,你,你將這身衣裙送,送給嫂嫂了?”
眼見著芸羅公主反應怪異,鳳兮眸色微深,麵上的笑意也減卻半分。
方才在小端王的寢殿時,寢殿那兩名宮奴聞說小端王要將這件金緞紅裙賜給她,他們便臉色不對,而如今再瞧芸羅公主的反應,鳳兮更是確定,她身上這件奢華衣裙,絕不簡單。
“送了又如何?你也喚她嫂嫂,難道我送她衣裙,你覺得不妥了?”小端王寵溺笑著,然而眼風卻若有無意的斜向了一直靜然而坐且未曾出聲的夜流暄。
芸羅公主忙斂神一番,隨即故作瞪小端王一眼:“臣妹哪有覺得不妥!王兄可別胡猜。”說完,目光再度朝鳳兮落去,笑道:“皇兄送嫂嫂這身衣裙,可謂是下了大決心。看來王兄對嫂嫂著實上心。”
鳳兮一怔,朝芸羅公主淡笑以對。
小端王盯芸羅一眼,隨即目光朝夜流暄落去,朗聲笑道:“夜公子一言不發,可是有心事?”
一聞這話,鳳兮也堂而皇之的轉眸朝夜流暄望去。
禮殿嘈雜紛紜,絲竹夾雜,本是喧鬧的氛圍,然而夜流暄一身白衣,巋然而坐,整個人像極了世外之人,給人一種悠遠清寧之感。
鳳兮心下淡笑。
無疑,這樣清雅卓絕的他倒是與禮殿之人嘈雜之人天差地別,更是與這禮殿氛圍格格不入。
他一直都是這樣的人,傾城無方,性子涼薄寧雅,縱然置身在人潮之中,也是最為耀眼的那個。
“在下倒是未有心事,不過是不願打攪王爺與芸羅言話罷了。”平和的嗓音揚來,夜流暄出了聲。
小端王笑道:“夜公子不必這般顧慮,你與芸羅已快大婚,不久之後,我們便是一家人了,是以夜公子在我們麵前無須拘束或是守禮,擯除身份隨意言談,才妥。”
“如此,那在下便恭敬不如從命了。”夜流暄道。
小端王麵上笑意深了幾分,先是轉眸朝鳳兮望了一眼,隨即又朝夜流暄道:“這些日子倒是有勞夜公子救治鳳兮了,改日定當好生道謝。”
夜流暄麵色不變,墨黑精致的眸子朝小端王掃了一眼,正要回話,不料芸羅公主當即起身將小端王往旁邊的矮桌推去,嘴裏道:“王兄方才也說快一家人了不必拘束守禮,可王兄如今倒是說什麼謝不謝的了,這豈不是也見外了。去去去,你快些與嫂嫂入位坐著。”
小端王無奈的勾勾唇,倒是順著芸羅公主的推搡往前,隨即攬著鳳兮在芸羅公主旁邊的席位上坐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