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兮不及驚愕,他已是起了身,並隨手理了理衣擺,從而幹脆出了殿門。
鳳兮噎住心底的詫異,靜靜的望著他的身影,待他徹底消失在殿外,她才緩緩回神過來,臉色一片沉雜。
這一下午過得極慢,鳳兮獨自一人坐於軟榻上,有一杯沒一杯的喝著茶。
偶爾坐得累了,她也會立在殿門處觀望,然而小端王果真如他所預料的那般,直至夜色降臨也不曾歸來。
這時,宸殿其中一名宮奴跑了急促的跑了進來,他臉色蒼白,方寸大亂,一見著鳳兮,便焦急顫道:“夫人,不好了,不好了!”
彼時,鳳兮正坐在軟榻上跑神,待循聲一望,便見那宮奴已是氣喘籲籲的立在了她的麵前,急道:“夫人,王爺黃昏時在東宮對太子側妃不敬,後又刺傷了太子,如今,如今王爺已被皇上下令打入宮中天牢了!”
雖心底早做好了小端王會出事的準備,然而如今一聽這宮奴的話,鳳兮仍舊是麵露震驚之色。
竟是對太子側妃不敬,又刺傷了太子?
小端王行事不曾魯莽,東宮乃太子為大,小端王斷然不會魯莽到在東宮放肆。
大抵是見鳳兮不言不慌,那宮奴更是急得滿麵蒼白,忙勸道:“夫人,您快去求求太後吧!太後曆來心疼王爺,若是太後去皇上那裏說說情,沒準皇上就心軟了。”
鳳兮心底當即滑過複雜之意。
去求太後?
別說小端王今日離開之時未囑咐她去尋太後,就憑她這侍妾的身份,卑微低下,怕是連太後的宮門都進不去。
再者,太後若是當真心疼小端王,又豈會不去求情之理?而且皇帝疼愛小端王,這也是眾所周知之事,想來,此番小端王被打入天牢,怕也不過是隨意走走過場吧?
她如是肯定著,想來那小端王今日離去,也未有絲毫的懼色,就憑此,她便覺得小端王縱然身在天牢,沒準被關個幾日就放出來了。
“夫人,夫人?”見鳳兮依舊不言,那名宮奴更是急得連呼兩聲。
鳳兮這才抬眸觀他,見他依然是早上勸她為小端王送粥的那名宮奴,她眸色隱隱一動,隨即起得身來,隻道:“領我先去芸羅公主的寢殿。”
這話未帶絲毫的商量之意,反而是破天荒的帶了幾許命令與疏離。
那宮奴先是一愣,大抵是沒料到這般時刻,她竟還想著去芸羅公主那裏。
鳳兮則是沉了臉色,再度朝他道了二字:“領路。”
那宮奴終究是未再說什麼,惶然點頭。
芸羅公主的寢殿離小端王的宸殿並不遠,待鳳兮見得芸羅公主時,她正於殿中的軟榻上撫琴。
芸羅公主身份貴重,自小有樂師調教,此番奏出來的琴音,也著實婉轉悅耳,極為上等。隻是,鳳兮卻是心底微愕,眸子裏也滑過幾許詫異。
小端王如今被打入天牢,這芸羅公主作為他的胞妹,卻是有心情在這裏撫琴,不得不說,這芸羅公主,倒是當真令她看不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