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又想將她推向哪裏?是否是下一個地方,若沒有半點自保的武藝,她又會寸步維艱?
心底溢滿冷硬之感,鳳兮僅是笑著,沒言。
夜流暄則是伸手輕柔的替她拂了拂額前的碎發,那力道著實是全然不符合他冷冽性子的柔和,常人若是見了,怕是要瞪掉眼珠。
“你已是昏迷了五日。這五日內,端王被軟禁在了宮中,端王府也已被禁,無人敢進出,這些日子,你便安生呆在這裏,好生調理身子。”
竟是連小端王也沒能好過嗎?
鳳兮眸色微深,依舊未言。
他盯了鳳兮半晌,嗓音比方才更是低沉半許:“姚府之人已是在牢中呆了數日,你可想去看看他們?再決定何時讓他們同上斷頭台?”
鳳兮眸色微變,終歸是出了聲:“姚府之人犯在夜公子手裏,該當如何,自是由夜公子來決定。”
“你倒是終於說話了。”夜流暄嗓音緩和一分,低沉的語氣竟有半分隱隱的釋然,又道:“姚府能有今日,你該是知曉緣由。”
說著,見鳳兮僅是淡眼觀他,並未有言話的意向,夜流暄默了片刻,精致深黑的眸子裏滑過一道殺氣:“姚府落在我手裏,並非因他們得罪了我,而是得罪了你!我以前便允過你為你報那姚府十幾年的欺辱之仇,此番你既是醒來,自該連著這五日的昏迷之恨一並向姚府討要回來!”
“夜公子究竟想要鳳兮如何?”
夜流暄薄薄的唇瓣一勾:“我讓你決定姚府之人的死期。讓你解氣!”
鳳兮眸色微動,勾唇輕笑:“多謝夜公子好意。鳳兮知曉夜公子言出必行,答應過鳳兮之事,定會做到。隻是,若是鳳兮要讓姚府之人生呢?若是鳳兮想放過他們呢?”
夜流暄深眼凝著她的目光,略微威脅的道:“他們欺辱你十幾年,你竟是想放過他們?”
鳳兮麵色逐漸平靜,猶如一潭死水,不起任何漣漪,“欺辱鳳兮的人太多了,鳳兮若是恨,也恨不過來。鳳兮天生膽小,不喜記仇與怨恨,唯一的心願,無非是安生立命,平淡的過完一生罷了。”
說著,略微疲憊的自嘲一笑:“隻是鳳兮孤星帶煞,這輩子注定坎坷。縱然是傷痕累累,這條命也著實是賤得可以忍辱偷生,縱然是此番昏迷五日,竟也會再度醒來。嗬。”
“不過是經曆了這點苦頭,你便受不了了?”夜流暄嗓音突然一挑。
鳳兮怔了一下,深眼望他。
他又道:“你受苦受累,不過都是些皮肉傷罷了!且你每次受罪,皆有人在你最狼狽之際拉你一把!你有此等運氣,還想如何?”
鳳兮冷笑:“是啊!鳳兮有這等運氣,是該知足!鳳兮每次狼狽不堪、性命堪憂之際,皆是夜公子出手相助的呢!隻是除了那次在姚府的狗屋救命外,鳳兮其餘命懸一線時,哪次不是夜公子害的?”
夜流暄冷哼:“你竟是在怨恨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