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流暄親自握著湯勺舀了一勺子湯藥遞在鳳兮嘴邊。
鳳兮眸色微深,默默飲下。
夜流暄倒也不辭辛勞的繼續替鳳兮喂藥,直至藥碗見底,他才將藥碗隨手一放,低道:“後廚備了些食膳來,你陪我吃點。”
如同命令一般,他並未征求鳳兮意見,出口便是讓她作陪。
嗓音一落,不待鳳兮反應,他已是在鳳兮身上披了件衣袍,兩手一抱,竟是將她整個人橫抱在了懷裏,隨即起身朝不遠處的圓桌行去。
片刻,他在圓桌旁的凳上坐定,卻是兩手抱著鳳兮不放,直接讓她坐在了他的腿上。
他親手執著筷子朝麵前的空碗內布菜,最後在鳳兮耳旁清冷的道:“吃吧!”
鳳兮麵色發冷,絲毫不顧他臉色的在他身上掙紮著要下來。
夜流暄初時是抑製著鳳兮的動作,待鳳兮掙紮得劇烈了,他才略微妥協的將鳳兮半抱半扶的讓她坐在了他身邊的圓凳上,隨即將麵前布了菜的碗朝鳳兮麵前一推,又漫不經心的冷道:“吃吧!”
鳳兮一言不發,眸色稍稍一動,執起筷子便自顧自的吃了起來。
雖說是昏迷數日,但大抵是因方才喝了一碗藥,此番竟也無太大的食欲。
然而,眼見著夜流暄親自伸手布菜,她又不願與其多說話,惟有慢騰騰的吃東西,以此來緘默氣氛。
一頓飯下來,鳳兮強撐著吃了不少,夜流暄卻一口未進,多數時間是沉默的望著鳳兮,又或是在想著什麼事,跑著神。
膳食之後,夜流暄未出聲,更未動,鳳兮也隻有坐在他身邊,沉默。
氣氛壓抑良久,夜流暄才清冷淡道:“可是連話都不想與我說了?”
鳳兮眸色微動,隨即低垂著眸,任由濃密的睫羽掩蓋住滿眸的疏離與淡漠。
夜流暄心思通透,全然知曉她的想法。
她的確是不想與他說話,若是可以,她連見都不願見到他。
她身在他人的屋簷,不得不低頭,若照著以前,她定然妥協,說不定還會刻意對他討好,然而現在卻是奇怪,她竟是對他生不起半分的討好之意,更打從骨子裏的不願與他多言,甚至有太過的眼神相彙。
她已是不怕夜流暄怒了,她就隻有這條賤命,他怒了,便將她的命拿去好了。反正,反正她活在這世上也累了,沒準兒到了陰曹地府,她還能好過點。
她垂眸默默的想著,一言不發。
不多時,耳畔再度傳來夜流暄那更為冰冷的嗓音:“竟還與我慪上氣了?”
鳳兮怔了一下,終歸是抬起眸來,疏離淡漠的目光迎上他的,並與他清冷且略帶威脅的目光僵持半晌,仍舊是未言,反而還再度垂頭下來,避開了他的目光。
突然間,一隻涼薄的手扣住了鳳兮的下巴並迫使她抬起了頭。
鳳兮下巴泛疼,目光也本能迎上他的,卻在意料之中瞧得他那雙精致冰冷的雙眸。
“你擺出這副姿態是做何?是想給我臉色瞧,還是想故意惹我怒?”他問,那低緩緩的嗓音毫不掩飾的充斥著威脅。